谭教谕瞬间汗如雨下。
对于自家二弟的德行,他是再清楚不过,正因为怕他坏自己的事,才随便给他安排了个镇上的书院,确保既有油水可捞,出了乱子也好压制。
可这乱子直接闹到了两个上峰面前,还怎么压?
自保都不暇了!
方学政和潘知县,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。
季连槐等人知道自己堵的是谁后,也是腿肚子发软,哪里还敢闹。
好在潘知县没有与他们为难,只是让衙役带走了谭教谕和谭先生。
季连槐和朱氏一身冷汗回到家,惊压下去,又后悔不迭。
谭教谕和谭先生被抓走了,那他们找谁要钱啊!
季庆山心知钱是要不回来的,只是想哄老三夫妇把老四找回来,万没料到他们把事情闹得这般大。
县学教谕被从县学门口直接带走,无异于直接捅了天。
这下别说谭家兄弟,他季家也跟着扬名了。
尤其是季连樘,他都在知县跟前挂上名了,今后接任县学的不管是谁,只怕都忘不了他。
有印象原是好事,但季连樘的印象可牵扯到给先生送贿银啊!
如此一来,谁还肯跟他沾边?
而且,那谭先生到了知县大人面前都没有改口,咬死了只收了季连樘十两。
那剩下的二十两去哪了?
季庆山越想心口越闷的慌,头也跟着阵阵发晕。
不行,他还不能倒,老四还没找到……
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一点。
事情闹这么大,竟还是没有老四的消息,老四到底去哪了?
这个疑问并没有困惑他多久,因为当日天黑后,季连樘就回来了。
他是被人抬回来的。
和当初季妧被抬回来一模一样的场景。
担架上躺着的人,鼻青脸肿,处处青紫,躺在那一个劲儿的哼哼,喊娘,喊疼。
“老四啊!”
康婆子只看了一眼,就痛断了肝肠。飞扑上前,想下手摸都没有地,浑身都是伤。
她返身就揪住那几个送季连樘回来的年轻书生。
“是谁把我老四打成这样的?老娘跟他拼命!是谁?是不是你?是不是你?”
几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一副有苦难言的神态。
季庆山心疼的视线从小儿子脸上移开,好言好语道“你们只管如实说,我们不会怪你们,还得谢谢你们把老四送回来。”
听他这么说,就有人迟疑着开了口。
“那、那我就说了……季大叔你听了千万别生气、别动肝火……”
季庆山眼皮一跳,强忍下心底突然冒出来的不安“你说,我不气。”
徐徐的讲述声起,徐徐的讲述声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