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说我写字没恒心,你看看你,这才学几天呀。我刚学的时候,手指头扎的都是针眼,我也没说就不学了。”
她对着季妧又是摇头又是叹气,一副哀其不争的样子。
季妧那叫一个尴尬。
“我这不年纪大了嘛,没法跟你童子功比!你这个年纪,正是心最灵的时候,不管是学绣花还是学写字,都能学的又快又好。”
胡细妹正批判季妧呢,骤然被这么一夸,就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其实,你也不算太老……”
季妧差点没当场喷出一口老血。
这意思是劝她不要那么快放弃,还可以再抢救一把?
“不不不,老了,真老了。不绣了,就这样吧。你看,这不绣东西,不也挺好看的吗?”
季妧把之前缝好的那个,相对来说比较满意的素面荷包拿在手里,翻来覆去的看,越看越顺眼。
胡细妹狐疑“哪里好看了?”
只有个大致的荷包轮廓,缝的还歪七扭八的,现在花也不绣,整个看上去光秃秃的。
胡细妹都不好意思打击她,自己头一回缝的荷包都比季妧这个好。
季妧啧了一声“你不要那么挑剔,仔细看看,还是能找出些优点的。比如……比如针脚。”
这可是她废了四个才做出来的,自觉针脚上匀称细密了许多,即便没有那些花团锦簇的点缀,也拿得出手。
而且宋璟一个大男人,随身佩戴花花草草的也不合适,就这样素素净净的,挺好,显气质!
胡细妹盯了半天,眼都看瞎了,除了丑,愣是没看出旁的。
她小声嘀咕道“你这针脚也没好到哪去……”
季妧选择性失聪,把剪刀绷框一股脑收拾到笸箩里,起身往外走。
一只脚已经出了院门,想起什么,身子往后仰,指了指东屋位置,对胡细妹道“你继续练字,有不会的先问大宝,我去趟土屋,一会儿就回。”
说罢,怕胡细妹再提绣花的事,脚底抹油溜之大吉。
胡细妹气鼓鼓的,从来不知道,原来小妧姐这么会耍赖!
季妧刚进篱笆院,就见流浪汉拄着拐,在院中缓慢移动。
坐在堂屋门口数蚂蚁的胡大成一下子弹跳起来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跑过去搀扶住流浪汉。
“都跟你说了,慢点!慢点!万一再伤着哪,小妧姐会骂的。”
边说,边偷偷往季妧那瞥。
鬼祟样,一看就欠揍。
季妧冲他扬了扬手,说了句待会再收拾你,让他去一边待着了。
胡大成一副苦瓜脸。
他就玩了一会儿,而且流浪汉根本没有小妧姐想的那么弱,压根就不需要别人搀扶。
正郁闷着,看到跟过来的小丁,眼睛一亮,就要去抱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