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在那一声之后,无论季妧怎么安抚和劝导,流浪汉都再没出过声。
这是一种煎熬,对三个人的煎熬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当那声“好了”终于传来时,季妧松开流浪汉,跌坐在地,整个人几近虚脱。
辛子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,不过眼下他还不能放松,最后的收尾工作还得他来完成。
等由内而外,把皮肉一层层细密的缝合好,打上最后一个结,敷上帮助术后止血镇痛消炎的药,再包扎完,辛子期的动作才停了下来。
他僵直的站立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因为他的腰和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。
而麻木过后就是疼,疼的要断掉的感觉。
能不疼吗?
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,断断续续六个多小时,除了事先准备的水,没有吃过任何东西,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。
季妧自己都浑身僵硬,何况是辛子期这个主刀大夫。
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,肌腱缝合完毕,手术成功完成,流浪汉没有痛死、还有意识。
季妧长长地吁了口气。
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,骤然松懈之后,是真的连手指头都懒得动。
季妧和辛子期对坐着,许久未说话。
最后还是季妧先爬了起来。
流浪汉这时候已经是昏昏沉沉、欲睡不睡的状态了,不过整体看上去还算不错。
季妧端起盛水的碗,用棉棒蘸湿,给他润了润发白起皮的唇,手术过程中也是这样,基本保持在每半个时辰一次。
而这一次,流浪汉下意识的动了动嘴,季妧却没敢给他多喝。
正常情况下,麻醉手术结束六个小时后才可以无限制饮水,中药麻醉虽然未必有西药的影响那么大,但还是谨慎些的好。
见流浪汉的眼睛已经阖上,呼吸也平稳下来,季妧搁下碗,走去开门。
门外只有平安,却不见胡家兄弟。
“少爷,季姑娘,你俩可算忙完啦!”平安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。
“胡良和胡大成呢?他们有没有带你去吃中饭。”
“中午一起去胡家吃的饭,吃完回来,刚走到半路,就有人追上来喊胡良,说什么有人上吊了。”
季妧一惊,急问“是胡家人?”
平安挠了挠头“不是,好像是外村的……”
外村?难道是曹家,曹芸芸?
季妧皱眉,可流浪汉这边刚做好手术,人还没有脱离危险,她一时半刻也走不开。
“胡家现在是什么人在家?”
“胡良跟人走了,谢婶子带着你弟,还有他们家几个小孩,都在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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