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季妧充满怀疑的注视下,胡良眼睛都不敢眨的强装镇定。
季妧没在他脸上发现破绽,也就不好再说什么。
人辛辛苦苦来帮忙,总不能反落个埋怨。
“没事儿,油布虽然湿了,还是有点防水功效的,我还给缠了三层纱布,里面一层还是干的,不打紧。而且他这只手问题不大。”
胡良长松了一口气,顺便擦了擦额头的汗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胡良一听还有后文,神经就绷了起来。
“你给洗了这么久,怎么头发……”季妧还以为头发也一道洗了呢。
胡良脸色一红,支支吾吾说不出原因。
先不说流浪汉准不准他近身,就是准,他也不敢呀。
洗头发可不比洗澡,是要对上流浪汉的脸的!
都说了这屋子给他感觉怪怪的,他虽然是个大老爷们,在这样的环境下,也禁不住一张活生生的鬼脸吓。
季妧显然也猜到了这层因由,却没有揭穿,反而表现出一脸赞同“还是良子哥想的周到,这般洗法,会弄的到处都是水,确实不方便。”
胡良有坡可下,自然连声附和“对,对,就是这么个道理。”
季妧忍笑“那良子哥,你帮我把人扶到炕上去吧。”
“那……头不洗了?”
“洗,我来给他洗。”
胡良有些犹豫,觉得这样不太好。
但如果季妧不洗,就得他洗……
算了,他就在旁边看着,这样总行了。
把流浪汉扶到炕上仰面躺好,季妧示意再往前一些,直到肩膀压到炕沿的线,头部完全悬空。
之前坐的那条凳子挪到下方,待胡良用木盆端来温度适当的水,搁上去,高度倒是正好适宜。
季妧托着流浪汉的头,空着的那只手把他面上的头发往前拨。
胡良见状,悄悄退后两步,又退后两步,退到门口,装着一副观察天气的样子。
季妧也没心情嘲笑他了,盖因流浪汉头发上的气味实在是……
她屏住呼吸,急忙伸手撩水,待头发全部被浸透,才扭过头大口喘了两口气。
一绺一绺的头发,沾水后,成了一团一团的,拆都拆不开。
硬扯了几次,头发拽掉不少,季妧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跟着疼了起来,便放弃硬来,弯腰从装皂角液的罐子里挖了一捧皂角液糊上去,闭上眼睛一通揉搓。
之所以没拿胰子过来,就是早料到了现在的情形,洗个澡都用了半罐子皂角液,用胰子的话得多少才够?
好在皂角液的去污能力还是很强的,揉了一会儿,打结的头发慢慢就顺开了,不过盆里的水也没眼看了就是。
胡良去换水的功夫,季妧目光落在闭着眼的流浪汉脸上,突然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