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这么怪异,胡大成左瞄右看,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。
季妧很快也知道了这事。
其实曹家怎么想的,她也能猜到一二。
这事的关键,确实在于胡良。
他若是旧情难舍,先不说谢寡妇饶不饶的了他,季妧也对他无话可说。
他若能就此认清曹家人的本质,坚持退婚,不拖泥带水,那么曹家再如何耍赖也不用。
不过接下来,胡良的处境可能会不太好。
被退婚的女性,即便无错,再找婆家都难,何况曹芸芸在这件事里根本就摘不干净。
可胡细妹毕竟没有嫁进曹里正家,曹芸芸还构不成犯罪事实,即便闹大了,外人也不过摇头数落两句。
曹婆子为保女儿名声,到时必然会把主谋王氏推出顶缸。
人都是同情弱者的,胡良若因此退婚,曹芸芸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,到时舆论会倒向哪一边,根本都不用猜。
在那样的境地下,胡良还能坚持吗?
曹芸芸若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,他又当真不会心软?
季妧忧虑归忧虑,不过她眼下还有别的事要处理——辛子期上钩了。
“这是你要的石膏,按你所说,让人煅熟研细了的。”
煅烧石膏的方法其实很简单。
生石膏捣成粉状或碎成小块,备好炉炭以及耐火的容器,如铁锅等。
然后取净石膏块或粗粉,置铁锅中,武火加热,煅烧至红透,趁其酥脆,即刻取出。
待其冷却后,用锤子敲碎,或者用其他工具捣碎,之后再用研钵磨研成粉。
“怎么,辛大夫还有事?”
季妧道过谢后,见辛子期还站着不动,故作惊讶。
“莫非这次辛大夫终于肯赏光,愿意留在寒舍用午饭了?”
早饭刚吃过不久,吃的哪门子午饭。
再说,他再是医者,也得避嫌,上门看病送药也就罢了,哪有留下吃饭的道理。
辛子期眉宇之间尽是纠结。
季妧看破不说破,好整以暇的等着。
辛子期没让她等太久,一声长叹,冲她拱了拱手“如你所愿。”
季妧笑了,也不再拿乔,却还是戏谑道“会不会让辛大夫为难?”
辛子期摇头,将原委说明。
“父亲去世后,济世堂在白家的授意下,屡屡刁难找茬,还把庸医误人的名声强加在我爹头上,到处宣扬,直到再无人敢来一德堂看诊,一德堂也无法再在邺阳立足……”
“那你何苦硬撑,为何不从一开始就听你父亲的,把一德堂关了,从此金盆洗手,再不从医?”
辛子期看了她一眼“理由你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