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季连樘中了童生以来,季庆山和康婆子对神佛风水之类愈发信的实,因此听了朱氏的话都格外上心。
还包了个大红封,只求算命先生务必找出那个祸家精。
找来找去,就找到了季妧头上。
联想到二房前几年接连遭遇的不幸,八字硬犯天煞的准是她,没跑了!
那算命先生也算尽心尽力,还给提供了破解之法。
之后也便有了季妧接连被卖,甚至被配的事情发生。
“当初那算命先生说的准准的,说贱丫头命里带克,会克尽全家人。尤其我家明茂,只要贱丫头在家一天,我明茂的命星就得被压,一辈子也当不成官老爷……”
这就是她上蹿下跳的怂恿公婆,急着把季妧卖出去的原因。
“可这半年我咋越寻思越不对劲呢?就照贱丫头现在这势头,日后还不定能过多红火,咋看也不像是命不好的样儿啊!大姐,你说有没有可能,是那个算命先生给算错了?”
朱氏眼热季妧过得好是一方面,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害怕。
当初算命先生是她找来家的,也是她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话,一个劲儿怂恿公婆卖掉季妧的。
如果真是算命先生弄错了,日后公婆知道还不得休了她呀!
毕竟季妧如今已经不单单只是个能干活的牲口了,她还学会了赚钱!
这一点对现在的季家,尤其是季庆山和康婆子而言,是意义非凡的。
所以朱氏怕呀,越想越怕,就想再求证求证,哪怕随便给她吃颗定心丸也好。
季秀娥从来不知宽慰人为何物,反过来责问于她。
“当初我就是听他名声大,才好心介绍给你,原只是为了给明茂看病,这里面可没有季妧什么事。是你自作主张给她批命,还闹出了后面那些……你现在找我是什么意思,跟我可没有关系!”
“可不是我要给她批命的!是那个算命先生自己提的,把贱丫头卖出季家才能化解的方法,也是他……”
朱氏有口说不清,就冲季秀娥抱怨。
“算命先生都那么讲了,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明茂被克……说起来,那人还是大姐你介绍给我的!”
季秀娥冷了脸“看来我是好心帮忙反被蛇咬,你这是怪我?还是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?”
朱氏腆着脸油腻腻的笑。
“我哪敢怪大姐啊!那算命的要真是个骗子,大姐你也是上了人家的当。我就想问问你,知不知道那算命的住哪?咱们找他算账去!他批得什么玩意?该死的没死,不该发达的发达了。批得不准,就得赔钱!当初咱家可是给他封了好几两银子呢!得让他吐出来!”
朱氏目光灼灼,摩拳擦掌,恨不得立马就找到那个算命的把钱抢回来,顺便也能找个人背锅。
闹半天,竟然是为了要回银子。
季秀娥松了口气,同时心里越发鄙夷。
“都这么久了,上哪找去?邺阳那么大,他又没有固定的摊子……再说你怎么就能肯定人家是骗子,我们村凡是找他算过的可都灵验了。”
说到这,她斜了朱氏一眼。
“至于准不准的,现在说这些未免过早,一时走运,又不代表会一直走运下去,天生不该她好命,那她再怎么扑腾也好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