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婆子本来就不看重这个儿子,季明方腿残后,他们一房更没有说话的地儿,每日里只埋头苦干,活得像透明人,就这还要忍受康婆子时不时的指桑骂槐,诸如“废物”、“讨债鬼”、“一窝子没出息的东西”……
一个被压迫惯了的人,在自己的事情上也算是尽了全力,这份好意,季妧心领。
天一亮,季妧把门打开,屋前屋后转了好几圈,连灶台下的灰洞里也没放过,却什么也没发现。
不对呀……季妧不死心,又检查了两遍,还是没有。
季妧有点惊悚了!
昨天晚上她东想西想好不容易才睡着,后半夜又被吵醒。
那声音隔着墙,呜呜咽咽的,像人在哭,又像有人在窗外小声说话,极为瘆人。
季妧想出去看看也没了胆子,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,好在噪声一会儿就消失了。
就在她重新放松将睡未睡之时,那声音又来了!
她忍无可忍,大声问是谁在搞鬼。
外面突然没了动静。
等她躺下,呜咽又起!
如此反复几回,季妧被折腾的神经衰弱,现在顶着浓重的黑眼圈,面对着初生的太阳开始怀疑人生。
难道真的有鬼……
再联想到自己死而复生的奇遇,貌似无神论也不是那么站得住脚……
也许真的没有神,可不一定没有鬼啊……
事实证明,信仰的建立可能需要十年八年,信仰的倒塌却只需要一个晚上。
季妧整个人都蔫了。
不过再怎么怀疑人生,早饭还是要吃的。
没有铁锅,好在还有个鼎罐,这个时候铁制品比较贵,一些穷苦人家买不起铁锅,就还保持着用鼎罐煮东西的习惯。
那个土褐色的鼎罐昨天就已经刷洗干净,不过用水是个问题。
村里经济情况好点的,基本上都请人在自家院子里打了私井,比如季家。
但多数人家吃水还是要靠村中央和村南头那两口大井,每天早上打水都要排队,简直和上班早高峰一样,非常不方便。
季妧连个桶都没有,就没去凑热闹,干脆抓了一把红薯干提着黑坛子去了溪边,她现在也没有穷讲究的条件。
接了半坛子水,把洗净的红薯干放进去泡着,等泡的差不多了,再换水倒进已经吊在灶膛上方的鼎罐里开始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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