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沉溺在极致的爱意里,任凭手机在跌落的裤子口袋中徒劳地叫嚣。
他们,已经名正言顺了。
管他天王老子的电话。
事后已夜幕低垂,陈逸在外边给父母回电,说晚些回包厢。
张若琳已穿好衣裳,到跟前搂着他的手臂,兴致勃勃道:“走,带你去个地方!”
陈逸已过了酒劲,神色清明,饶有兴致地看着她:“你精力挺旺盛?”
“走嘛!”
“好,老婆说去哪,就去哪。”
“……”她忽然不想去了,她想再次扑倒他。
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嗓音叫着这个称呼有多让人失控。
他们打车回了张家,张若琳从洗手间拎出来两个小桶,桶里装着鱼苗。
陈逸以眼神问:?
张若琳故弄玄虚,就不告诉他,打车往江边去。
长江万里,三峡也不过一段,但这一段,尽秀美,尽奇诡,尽绝险,是长江之绝。
如今站在江边,已看不到汹涌波涛,平缓得像是一面湖。
张若琳把桶中的鱼苗放归长江。
陈逸也照做。
“这是你的仪式感?”他问。
“嗯。”
今日所得,不知如何回馈上天。
微薄心意,感谢垂怜。
陈逸忽然说:“谢谢。”
她回头,望进他江水般深沉的眼眸里。
谢谢,谢谢她也如此郑重地在意这一天。
张若琳笑,调皮道:“不客气,这是你应该谢的。”
可她在夜幕降临的余晖里,望着他的剪影轮廓,是如此地想对他也说一声:谢谢你。
她刚回家时曾问父亲,为什么忽然答应得如此爽快。
张志海拿出一封挂号信,是从上海寄出的,时间是他回国后两天。
简单的素色信笺上,是陈逸的字迹,短短一句,言简意赅,直抒胸臆。
【张陈之好,归之若水;琳琼神藻,不尽祈念;逸兴云飞,得成良缘。】
张若琳。
陈逸。
他以藏字之文求婚:张陈两家之好,是众望所归;再美好的字句,再华丽的辞藻,也道不尽我这份祈祷和念想;如果能够得到应允喜结良缘,我便意兴飞扬,喜不自胜。】
彼时,她注视着那行字。
莫名的,就想起刚在一起时那个吃宵夜的晚上,他们走在校道上,她光是看着他离得远远的背影就委屈得哭了鼻子,说了许多矫情的话。
他那时说:“上一个这样和我搞语言艺术的人我已经绝交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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