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觉颈脖一阵温热,她微微避开,缓缓抬眼,从镜面里看到他把脑袋深深地埋进她颈间,像是极其不安的小兽,钻啊钻寻找温暖契合的栖息地。
“你……怎么可以对自己没有信心。”她讷讷开口。
他的嘴唇擦过她的脖颈,低低地像是呢喃:“我不害怕有更好的人出现,我怕的只是,你要的,就是普普通通的好人。”
人中龙凤才瞻前顾后,凡夫俗子更容易一往无前。
烈女最怕缠郎,何况她最是不自知,从不觉得别人的靠近是因为自己足够吸引人。
什么条件优越,在她张若琳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考量因素,对比其他人,他陈逸又有什么作为必选项的条件?他没有。他反而有作为删除项的因素。
五年,五年太久了。
久到可以遗忘一个人,久到另一个人可以死皮赖脸或者悄无声息地把她的生活填满。
他竟赌不起了。
“陈逸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你先放开我……”
“不放。”
“你这样我怎么说话?”
“就这样说。”
张若琳忽然有点想笑,忽然就很想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。
她抿了抿嘴,有样学样,细细柔柔地说:“暂时分开一下下!”
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身后的人胸腔短促地震了震,低笑了一声,手居然缓缓放松了。
居然真的管用,男人啊……
她转过身来,后退一小步,在他因为这一小步发作之前说:“我不会。”
她早就明白,她不会再遇到第二个陈逸了。
在分手的这段时间里,她甚至常常想,自己会不会就这样一生孑然了。
有过陈逸,也不知道还能看上谁。
“我不会忘,在你明确放弃之前,我不会接受别人。”
他的眼眸在一瞬间盛满光辉,眼睫轻颤,倏然靠近一步似是又要拥她入怀,张若琳伸手抵住他的胸膛。
他急促的心跳在她掌心砰砰撞击。
在他的注视下,她缓缓开口:“爱是自由,恋爱却是约束,我现在跑都嫌不够快,没有能力背着别的走路。陈逸,我今天来见你,其实就是想跟你说,我会竭尽所能,快步赶路,在我能够把所有干扰因素全部甩在身后的时候,你愿不愿意在荆棘之路的尽头,带着鲜花等我?”
陈逸呆愣在原地,紧紧揪着的心在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,感觉世间所有的暖意都向他奔涌而来,细细密密地包围着他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