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千块够她买一辈子头绳了。
孙晓菲当时问她什么想法。
她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:还好分手了。礼物这么收下去,她用什么还?
当时对于要不要还给他这个问题,三个人还讨论了很久,最终还是决定不再多此一举,为了他一顿饭钱的小玩意去找他,看着更像在找理由藕断丝连。
把它尘封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陈逸一句“不贵”到嘴边又绕回来,没说出口,思量间,她已经离开洗手间到房间整理行李箱,他眸色顿深。
张若琳并不打算做个没有交代的人,一边收拾一边说:“陈逸,我不后悔昨晚的事,也不想说它毫无意义,更不是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,但它,确实不在一个合理合适的时机,你觉得呢?”
他没想到她会主动挑起话题。
昨晚,在贤者时间里,他注视她的睡颜,无数次地亲吻,一寸一寸地占有,唯恐清晨醒来她已经偷偷离开,或者留下寥寥几句话,这才像她的风格。
醒来看到她还在,内心就已经被狂喜充盈。
他自然也不认为这一次的交融能够掩盖一切,明白他尚有沟壑要填,只不过没想到,她这样冷静,站在那问他——你觉得呢?
她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越来越多了。
“所以你想怎么样?”他反问。
张若琳阖上行李箱,拉出拉杆放一边,随时要走的模样,她抿了抿嘴,“该怎么样还怎么样,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,如果有一天,我们都能负担得起一生一世的诺言了,还彼此不忘,那就见面吧。”
她离开了,甚至还回头对他挥了挥手,礼貌而有仪式感地告了别。
他没问她要去哪,因为他知道她此行的目的。
因为他也是。
在机场酒店碰到她的时候,陈逸是惊讶的,因为她应该不会坐飞机回家,看到入住登记的航班号,他才了然,她是千里寻父。
只不过他也没想到她有这样的勇气,没有线索,没有亲朋协助,只身就来了。
他至少还清楚一点:张志海是辞了安保公司的活走的,至于为什么辞,他能猜测到半分。
张若琳这回订了个连锁经济型酒店,干净卫生,价格中等。她现在只觉得安全就行,不是黑店就阿弥陀佛。
从外婆那里拿到部分亲戚久远的联系方式,不是打不通就是搬走了,还有不想再同她家有联系的,更甚者,已然不记得她了。
对她尚且如此,对张志海又会怎么样?她早就料到父亲不会联系这些人,她只不过是毫无门路,只能去碰碰壁。
两天里她除了每日早晚到派出所蹲着,其余时间都在街道上闲逛,真的生出了街头偶遇的荒诞想法。
第三天她接到林振翔的电话,声音便如同干涸之人得见甘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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