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这么谦虚,咱这净是出人才,”服务员又看了看坐在项凌对面的陈逸,“还带这么一帅哥,蓬荜生辉,给你们打八折,我们这里酒水是从来不打折的哦!”
项凌:“那太荣幸了。”
服务生离开,项凌看着她的背影,“旅游业发展得好,在我们这,多的是初中草草念过就出来干活的。”
陈逸由衷说:“姑父很优秀。”
陈逸此前并不知道项凌的情况,但大概听说他在一些人眼里算是凤凰男。步姑姑条件优越,当她的凤凰男上限比较高,陈逸以为项凌只是家境普通。他也不爱区分这些,只靠自己的感觉识人,所以未曾在意。
项凌并不一味谦虚否认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抿了口酒,似乎把峥嵘岁月都藏在了酒里,“当时之所以招若琳给潼潼做家教,其实就是因为她来自滇市,算半个老乡。”
忽然听到张若琳的名字,陈逸握着酒杯的手轻轻转动着,像是无意识一般。
项凌自顾自说:“后来我和你姑姑都发现,她的情况和我如此相像,有时候看到她给潼潼讲课,会想到大学时候做家教的自己,我不如若琳,因为兼职比较多,我的课业没有她现在那么好,只排在中上游……生活下去和保持优秀之间,真的很难平衡,能够做到的只有极少数人,我资质不高,只是胜在努力,但现在想想,我还不够努力,至少没有努力到忽略幸运这个因素的地步。如果没有遇到你姑姑,资助我留学,也许我也能找个相对体面的工作,做大企业里一颗螺丝钉,也可能回到这里,做个小老板?大体不会是如今的模样……”
陈逸明白项凌并不需要他的回应,于是默默无言。
“所以我能想象到,张若琳有多么竭尽全力。她和我不同的是,她好像没有什么目的性,只是崩着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,不计前程不奔名利,只是习惯如此。这样的人,永远不会把别人当成救命稻草,只想自己救自己。”
陈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,又给自己添满。
项凌与他碰了一杯,“小逸,你和若琳,在谈恋爱吧?”
陈逸抬眼,目光深炯,“很明显吗?”
项凌笑了声,点点头,“少年少女那点心思,藏不住。”
“姑姑知道吗?”
“她不知道。”
“那您是怎么?”
项凌:“你姑姑从小就是自我中心的人,很少注意无关紧要的人,我大概是对同类比较敏锐。”
陈逸:“那您是有话嘱咐我了。”
项凌想起陈母的嘱托,又是叹了口气,终究只是摇了摇头,“哪有什么嘱咐,你是有主见的人,只是想做个横向比较,张若琳不是我,你也和你姑姑不一样,我最终把遇见她归于幸运,可张若琳不一样,如果你要的是一种依赖,到最后可能两手空空。”
陈逸笑起来,往椅背一靠,“我知道她很强,我只是个旁观者,也想做个见证者,见证她更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