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风里说了那么多话,吃进了寒气,感觉整个身体由内而外的冰冷,她抬眼,在触及男人眼神时,切切实实打了个寒噤。
陈逸在寒风里,像一座肃冷的雕塑。
“频繁?”陈逸过了良久开口,语气里透着股嘲讽,不知是对自己,还是对她,“你想太多了吧,张若琳。”
她目光一滞。
这是他头一次完完整整叫她的名字。
他很生气,她想。
可是她已经竭尽全力斟酌措辞,说完觉得有理有据,而且没有过分揣度他们之间的微妙相处,始终在“朋友”的位置,进退得宜。
可他说,她想太多了。
“那……不好意思,我理解错了,”张若琳抿了抿嘴,“我回去了,你……”
陈逸眼风一扫,她立刻噤声。只见他手臂一招,路边停了一辆出租,他看也没看她,径直上了车,车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,下一秒车子驶离。
张若琳望着车屁股,风中凌乱。
大少爷好大的脾气!
她独自一人上了天桥,桥底下车水马龙,万千车灯渐渐在她眼睛里氤氲成光圈,都市繁华绚丽,五彩斑斓。
风又把她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,她三两下把它们拢到脑后高高扎起。
她想起出门时,她想和往常有些差别。
因为她知道,在往后漫长的时间里,她也许会频繁地想起这一天,希望记忆里的自己,是特别的。
擦了擦眼角几滴不争气的泪,她下天桥,往公车站走。
低头下阶梯,到了地面,她抬眼,在一瞬间看到了站在路边的人,夜色下面目不太清晰。
怎么可能,她是不是眼花?使劲眨了眨眼确认,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陈逸已经走过来拽住她的胳膊,把她塞进了出租车后座。
她懵了懵,听到他吩咐师傅去学校。
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。
陈逸一张脸要多臭有多臭,一眼都不愿意多瞧她,只说道:“我没有把女人扔在路边的习惯。”
“噢。”她温温淡淡地答,鼓了鼓腮帮子。
陈逸听这声音,似乎又来火,瞥了她一眼,鼻子里轻嗤出一口气。
一路静默,夜里出租车开得飞快,没几分钟就到了校门口。
陈逸:“下车!”
张若琳很自觉,忙不迭下车,谢字还没说出口,再一次看着车屁股绝尘而去。
她拍了拍胸口——可怕!
回到寝室冷冷清清的,张若琳还有些不习惯,陆灼灼调侃她暂时独自拥有了北京四环的十几平米,真令人哭笑不得。
隔壁寝室的这会儿也回来了,那笑闹声张若琳在屋里都能听见,她们路过时还敲了敲张若琳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