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没想到,这个当差竟这般横,倒比他们更像行凶的。
“说,你们得了谁的银,跑来截我?”沈拓扯了三人的拦脸巾,都是奇形怪状,难描难画,易记的长相。剪了手,扯了草茎绑了大拇指,又见刀上沾了血,随意拿手抹了,又道,“把前后交待分明,我许能放你们一条生路。”
这三人哪里有什么义气,为了活命,竹筒子倒豆说个清楚,只说:有个管事模样的,拿了好几锭大银,找他们杀一个外来的铺兵,他们已打点得妥当,只在郊外林中等着下手,剥了衣裳拿了文书交差。
沈拓再问,又威胁要拿刀挖出他们的心肝,三人只一味讨饶,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沈拓见实问不出什么,只得作罢,心中疑窦更深:对方行事粗疏得很,似有计划,又无考虑,谋杀为何不找行家里手?
搜了三人的身上,果又摸出银锭,掂掂揣进了自己怀里。三个歹徒更是惊惧,这个官差竟黑吃黑,动作熟练,倒像做惯的。
沈拓又拿刀割了三人的衣裳,编了绳,将人捆了扔在火堆边,道:“你们脱了身,不要多舌,我记了你们长相,惹得我性起,少不得半夜割了你们脑袋当酒壶。”
三人忙点头如捣蒜般,口中又各种起誓。
沈拓牵了马,趁夜慢慢走了一里的地,见马仍是蔫蔫的,不好好将养无法赶路,只得拿最后一块豆饼喂了它,道:“我却要将你放生在此处,若是有缘,归途我仍从打这过,碰得上就带你回去,碰不上,你另寻了主家。”
那马也是知有没有听懂,咴了几声,腿一软又显些跪倒。沈拓拍了拍它,解下行李背在自己身上,脚下发力弃马进京。
这样日以继日又走了三四日才到了禹京,两脚燎泡,形容狼狈。进得京只见官道四通八达,宽敞通天,高墙深院,临街府邸,侧列刀戟斧鉞。
沈拓打听了侯府所在,不及肃整仪容,直接赶了过去。府宅森严,透过高墙隐见飞檐,正门处站了守卫,角门守了门司。
沈拓上前揖礼道:“这位门家,仆奉了府上二郎君桃溪明府之命,来送节礼,烦请通报一声。”
那门司睐着眼上下扫了他一眼,又探了探头,身后空空,遂笑:“你是哪来乞骗的?身上腌臜,蓬头垢面。口说送节礼,却连辆车都没有,府中二郎君便这般寒酸?”
沈拓虽有气,按捺道:“事出有因,这里有明府的书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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