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薄片一点。”
沈拓手起刀落,每片瓜薄厚均匀,齐整得码在一起,道:“阿圆,过几日我要因差去宜州一趟,我与施翎说一声,叫他三不五时过来看看。你和何公有事,仅管吩咐他。他这脾性,你与他客气,他反倒不高兴。”
何栖侧脸看了看他的脸色,笑了:“不过多少时日?十天半月总够,又不是去禹京。听说宜州背靠澜江,繁荣富贵,热闹非常。”
“我倒去过两次。”沈拓道,“澜江船多人多,忙碌时,码头上船工脚力多得能挤得掉进江里。澜江还产白鱼、真珠,白鱼拿葱丝蒸了,十分鲜美。真珠是贡品,贵重华美,我是不得见,听人说颗颗足有拇指指尖大小,圆润生晕。”
“既是贡品,必定贵重,怕是以贯论颗的,商家哪肯轻易示人。”何栖道。古时的真珠都是野生的,珠女冒着生命危险采来,又经千挑万选,上贡之后流于民间的能剩多少,自是贵重无比。
沈拓的目光落在何栖的一截粉劲上,阿圆要是戴真珠肯定好看。
“除了白鱼、真珠,宜州还有什么土仪特产?”何栖兴致勃勃问道。
“倒不曾留意。”沈拓笑道。这次去不如禀了明府,多宽宥几日,打听了带些回来。有了别的念头,即将到为的离愁都淡了几分。
加上何栖又不是皱眉垂泪的性子,沈拓十分的别愁都只剩了五分。
第30章
宜州一回信,季蔚琇果然令沈拓总领了差事。虽说穷家富路,沈拓却是因差出行,紧赶慢赶,又要押解着人犯,哪里能随心所欲,怕是吃睡都要将就。
好在天热,倒不怕错过脚程时宿在荒地里吹风受冻。何栖将原本就为沈拓做的鞋子,和自己平常喝的银丹草茶包了一纸包,打了个包袱交给了沈拓。
沈拓立在院门前接了包袱,心头如同热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,望着何栖的脸,只想将这个人记进自己的骨髓深处:“阿圆!”
“我没出过远门,也不知道要备些什么。”何栖道,“想着千里赶路,山山水水,只靠着双脚,没有好鞋怕是行道更艰难些,就给你多备了两双,一路上也可以替换。还有一包银丹草,贱价之物,泡了水,却能图些清凉,解解暑渴。”
沈拓捏紧了包袱,嘱咐道:“阿圆在家也别冻着,午间酷热,晨间露重,黄昏又凉,你记得加减衣裳。有事就叫阿翎,一时他没到家中,你使个人唤他一声。”
何栖拿扇子挡住脸,笑:“施郎君身有差使,说得他日日得闲似的。”
“桃溪太平,能有多少案件?”沈拓道,“丢了鸡鹅,邻间争斗,再大点就是偷杀耕牛,大案命案少之又少。他性子野,得空便要醉酒生事,忙得饭食不到口,反倒安生。”
何栖微一沉吟:“你不在家中,他们二人少了管束,怕是三餐胡乱对付,到时我叫了他们家来吃饭如何?你也可以放心一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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