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姐姐姐夫的同乡,不过,即使是熟人,我也不能为了他一个人靠岸了。”巴瓦蓬带着歉意道。
颜青竹旋即笑笑,“这个没什么好抱歉的,大概他们夫妻有什么矛盾,于大郎才会出走。我看,有了分别才会珍惜,并不是什么坏事。”
于大郎望着岸边不停向他挥手的李幼蝉,一时焦急后悔。
自打卖了木材行后,李幼蝉不愿回家看父母脸色,一直住在镇上姐姐家,而于大郎则回了乡里。
他们分居,却并没有和离。很多次,他都想过要与她和好的,可想到她必又是一副轻贱他的态度,他便作罢。
近来听说许多商人都前往南境,通番致富,他正值颓废,便想出去闯闯。
很早前,他就把这个决定当做无意漏嘴告诉了她家里,希望他们让她知道,他就要走了。
今天他真的要走了,却又在想,她家里人是不是没有告诉她,怎么说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,她连送他一送也不愿意吗?
他在甲板上等了很久,她都没有出现,可船开了,他却看见她出现在岸边,四处张望。
等他跑到甲板上,他才听见她是在叫自己的名字,确定无疑。
她希望他不要离开,是的,一定是!
可甲板与海岸连接的木梯被撤掉了,船离岸越来越远,他没有可能要求整个船队为他停下来。
阿媛见于大郎焦急的样子,转头对颜青竹道:“不如你劝劝他吧,要是路上碰到返程的船,我们再帮他转船回来。他一直靠在船沿栏杆上,要是一会儿风浪大了,可有危险。”
阿媛还是心软的,虽则吃过李幼蝉的亏,到底对痴心一片的于大郎有几分同情。
“不用姐夫亲自过去,我让几个船员拉他过来,再让姐夫与他说道。”巴瓦蓬说罢,挥手让几个船员过来。
正在这时,十多丈外的岸边与他们所在的大船上,同时响起了一片惊愕之声。
巴瓦蓬与阿媛还不明所以,颜青竹却是一直看着于大郎的。
此刻,他惊叹道:“还是先找人救他吧,他跳下去了!”
阿媛与巴瓦蓬这才朝于大郎的方向看去,果然人已经不在了。
三人急忙往船沿上去,扶着栏杆低头一看,于大郎已经游出几丈远。
巴瓦蓬赞叹地呼出一口气,一拍手道:“此人擅泳,游到岸上没问题!最难得是勇气可嘉,勇气可嘉!看来水乡人擅水,不是句空话!”
阿媛与颜青竹亦在心中默默祝愿,但愿他的勇气与赤诚换来应有的对待。
李幼蝉看着海水中的于大郎一点一点朝她靠近,心里痛与甜蜜像海潮一般交替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