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低头认错?”阿媛有些惊讶,“这可不像邱氏,应该是死缠烂打吧。”
颜青竹呵呵笑着,觉得阿媛说得更贴切一些。
“王大叔现在组建了一个瓦工队,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,于是想把小蛟接过来,哪知邱氏不肯,说她要一起过来。”
阿媛对此有些鄙夷,“她从前瞧不上王大叔,现在人家挣钱了,她又死皮赖脸跑过来,我看啦,王大叔可不会原谅她。”
颜青竹不以为然,“王大叔是个心软的人,而且都这把年纪了,为了孩子妥协是很有可能的事情。再说小蛟黏糊邱氏,年纪又小,邱氏不跟着过来,恐怕小蛟不习惯呢。”
“不会吧?”阿媛蓦地有些厌恶,“我可不想以后邱氏离咱们伞坊这么近,每次过来见到她,岂不晦气?”
颜青竹无奈一笑,“反正我们出海了,也见不到她,只盼王大叔做个明智决定吧。”
阿媛回望了喧闹的王山泉家一眼,忽而想到一个问题。焦三柱,王山泉,都因为娶媳妇而改变了人生。俗话总说,女怕嫁错郎,其实,男人也是怕娶错妻的。
不过,娶谁嫁谁,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。当年,焦三柱不搞大秀儿肚子,王山泉不为了邱家几亩地,大概今日就是另一番景象。
……
几日后,飞仙渡热闹非凡。入海口风帆飘扬,巴瓦蓬的商船终于要出发了,数百人翘首以盼,干劲十足。
颜青竹与巴瓦蓬在船上指挥着工人们将货物做最后的罗列点算,阿媛在船下与前来送行的石寡妇,阿芹,焦喜梅以及闰生慢慢道别。
闰生今日特别兴奋,他从小因为与众不同,常年居住在山里。山上是茂盛的野花野草树木,还有他熟悉的乡民。而城里有许许多多他没有见过的人,鳞次栉比的二层楼房对他而言亦十分新奇。
阿芹本不愿闰生过来的,生怕他没见过那等场面,会被吓着。焦喜梅却极力邀请闰生下山替阿媛与颜青竹送行。
闰生被焦喜梅描绘的市井景象全然吸引了,吵着要来,阿芹有些不喜,却拗不过闰生,好在如今见闰生安然无事,她才稍稍放心。
闰生此刻瞧着巨大的帆船,眼睛都瞪大了,吵着要去船上玩一会儿。
“闰生听话,我们不能上去,就在岸上看一会儿吧。”阿芹劝道。
闰生嘟着嘴,“就上去一会儿,一会会儿。”他用指头竖起一个“一”字。
焦喜梅见闰生兴致盎然,便道:“阿芹姐,不如就让闰生上去玩会儿吧,他一路上都这么听话,上了船也会听话的。”
阿芹有些为难,阿媛便笑道:“我亲自带闰生上去吧,你们放心。这一带很多卖南境特产的商铺,石婶子,阿芹,喜梅,不如你们去逛逛吧。闰生交给我,你们在开船前回来就好。”
焦喜梅立马挽起阿芹和石寡妇的胳膊,笑道:“就是,难得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,我们可要好好逛逛。闰生是大人了,还有阿媛姐看着,我们担心什么?”
她又转头对闰生道:“闰生,要听阿媛姐的话哟!”说罢,拉着阿芹和石寡妇走了。石寡妇自是没什么好担心的,阿芹却频频回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