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来的一群小儿,进来也不敲门,扰了爷爷我与颜兄弟喝酒的雅兴!”喝了酒的铺头醉眼惺忪,声音却异常清越。
张平黄力等人听得这人这般嚣张,立时就要冲进去打人,以为颜青竹叫了帮手在这里等他们。
姜大哥却一伸手拦住了他们,刚跨进门槛的脚顿时像弹簧一般弹了回来,缩着头一溜烟拐进了墙角。张平黄力等人不明所以,待借着灯光将厅堂里的人看清楚,顿时如姜大哥一般动作。
“你们两个兔崽子,也不打听清楚!姓颜的小子认识镇东监市铺的铺头,你们自己做缩头乌龟,还让老子来打前阵!这……这可是鸿门宴啊!”姜大哥见张平黄力也拐了进来,霎时发作。铺头,虽也是平头百姓,可实质上就是半个官,而且专和他们这些地头蛇打交道,他就算多么有能耐,也没理由自己把头撞上去。
张平黄力也着实没有想到,颜青竹何时能请来这尊大神同桌吃饭了,明明几个月前,他们都才第一次与这铺头相见,当时铺头若不是因为那两个书生小姐,早就判了颜青竹犯事了。怎会在这么短时间里颜青竹就打好了关系,与那铺头称兄道弟起来?
张平黄力赶忙赔了不是。姜大哥低声做了安排,让众人都往回走,莫再进去。
正当众人悄悄从巷子里退出来时,楼上忽而落下一汪急水,众人啊的一声惊呼,都毫无预兆地成了落汤鸡。
姜大哥叫得最凶,身上也湿的最厉害,抬手一闻,那股水还有点怪怪的味道,他握紧了拳头,咬牙切齿地抬头一看,二楼上什么人也没有,只有一扇紧闭的雕花窗子。
他使劲地一锤脑袋,心想,这次是吃了哑巴亏了!
张平黄力也气傻了眼,顿时就要发作。
“姓颜的小子整我们呢!这潲水定是他让人倒下的,姜大哥,我们不能就此作罢啊!”张平搽了把脸上的水,犹自被那水恶心得打呕。
“姜大哥,如今这小子有了铺头撑腰,更不得了。只怕我们伞帮兄弟的买卖更不好做了!姜大哥,咱们回去得再想办法。”黄力也压低了声音道。
姜大哥怒从心头起,捏住了张平的脖子,“不就此罢休,你还待怎样?等着上头再泼一盆潲水下来?你以为这小子真有那么大胆子敢泼我们?还不是铺头大人暗许的?没看到铺头旁边还坐着两个铺丁吗?没准儿是他们奉命给咱们教训。”
另一手又捏住黄力,“老子又不会做伞,你们伞帮的事情关我什么事?倒是提醒你,有什么事,别赖在老子头上!”
姜大哥又抬头看了看那扇窗,捂住头道:“还不快走!等着再被泼一次?”说罢,率先走出了巷子,到了门口,却不敢过,只得转了个方向。
姜大哥带来的兄弟,自然也跟着他走了,张平和黄力气得脸色发白,竟相互看对方都不顺眼起来,几个恨恨的眼神对视后,二人也一前一后出了巷子。
悄悄站在窗前的阿媛抿嘴笑了笑,将还欲开窗泼下去的水桶收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