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青竹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,甚至为二人有了更多独处时间感到高兴,阿媛见了,不由生了些闷气。伸手去锤他,反被他捏到手里,松都松不开。
二人在客栈吃了早饭,便收拾行李往码头去,今日已经解禁,来往船只极多,巡视的公差也多了起来。船只被安排一艘一艘划出,河道便宽敞了些,情况比昨日好。
两人正待解船离开,却见河道上一艘客船正缓缓驶来,上面有个熟悉的人。
焦三柱牵着一个女子的手下了船,又扶着她小心翼翼地上了岸。
那女子清清秀秀的,身子有些单薄,肚子却见微微隆起。一见阿媛他们,就不自觉垂下头去。
阿媛一见如此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焦三柱见了他们,也没不好意思,只朝颜青竹笑道:“秀儿住到我家了,不过她家说让生下孩子一起摆个满月酒就好,婚宴就不兴了。”
两人听了,便称秀儿一声嫂子。秀儿的性子似乎比阿媛还要娇羞,只低声应了,没再多说什么。
阿媛越发觉得人不可貌相,像秀儿这般羞怯胆小的人,竟有胆量做出那等事。
“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说一声。”颜青竹朝焦三柱道,心里为他高兴,忽而又有些好奇,“你家屋子……够住啊?”
焦三柱叹了口气,“我妹住到镇上了,家里拖关系给她找了个主家,签了两年的契约。两年后她回来也该找婆家了……都怪我没本事,害妹子辛苦了。”
阿媛一惊,“是喜梅吗?”焦三柱的其他妹妹都还太小,应该只有喜梅可以去做活儿。
焦三柱呐呐地点点头,一时也有些伤感。
阿媛心里有些愤懑,焦喜梅是个聪慧伶俐的小姑娘,为了哥哥竟要牺牲自己,虽说良民做丫头要比奴籍的人状况好得多,可若遇上不好的主家,挨打挨骂也是常事。
可在乡下,女孩的命通常要贱些,为了给儿子筹备聘礼,把女儿先嫁出去的家庭不少。
阿媛捏紧了拳头,却不便置喙。
颜青竹又与焦三柱交谈了几句,原来焦三柱今日是带秀儿来看大夫,开几副安胎药,完后二人便也要赶回去。
颜青竹想到什么,看了阿媛一眼,又不动声色捏了捏她的手。
阿媛不明他何意,只听他对焦三柱道:“那你们回去的时候告诉石婶子一声,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东西要买,还打算去看看金家浜的赛龙舟,今日就不回去了。……还有,告诉婶子一声,她说的话,我记住了,不会有事儿。”
焦三柱不多问,自是应下。
阿媛苦起了脸,这个人刚才的小动作,就是知会她了?什么嘛,都没有和她商量。
待与焦三柱和秀儿分别,阿媛立马向颜青竹发起了小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