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青竹向添祥问道:“你身上还有多少钱?”
添祥一副捉襟见肘的模样,低声道:“钱给赌坊还了利息了……今日还没得手过……没得钱了。”
阿芹慌忙往自己腰间掏了掏,拿出一个绣着玉兰花的大钱袋,“我这儿还有几两银子,打算给祥哥还钱的。”
添祥看向阿芹,感激地道:“阿芹,你对我真好,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阿芹眼里盈着泪,没有说话。
阿媛见了,又是冷哼一声。也不知这添祥如何好了,阿芹竟对他这般死心塌地。
颜青竹言归正传,“这些钱,足够你们去牙行找一个不错的绍州讼师了!”
“讼师?”添祥急忙摆手,“我不去官府,不去官府!”
阿芹也替添祥担心起来,“这位大哥的意思,是让我们去官府告发鸿泰赌坊放高利贷吗?虽然大哥你说鸿泰赌坊是没有什么背景的小赌坊,可是……去了官府,祥哥之前偷盗的事情只怕要被扯出来……”
阿媛见添祥那不成器的样子,觉得心里发堵,懒得去看他,只看向颜青竹,心里觉得他必是有别的想法。
颜青竹笑笑,抿了口茶,道:“你们莫要惊慌,找讼师就一定要去官府吗?许多讼师黑白两道游走,功夫并不只在一纸诉状上。你花上些钱,请个讼师跟你去一趟鸿泰赌坊。没有背景的小赌坊还敢放朝廷明令禁止的高利贷,也就只能坑坑你……咳……坑害些同样没有背景的平头百姓。”
颜青竹心知肚明,人家是吃定了添祥是个奴籍身份,不敢挑起事端,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,因而步步相逼。
颜青竹瞧瞧阿芹鼓鼓的钱袋,又道:“请个跟官府熟络的讼师,加上给牙行的中间钱,一两五钱银子应该够了。剩下的钱姑娘自己保管好吧……赌博这东西是有瘾的,不可随意给人赌资,那是害了他。”
阿芹点点头,将钱袋重新在腰间收好。
添祥低头搓手,没有说话。
因着两人在这方面实没有门路,于是连找牙行这种事也请求颜青竹帮忙。阿媛见阿芹可怜,自然也想颜青竹帮帮他们。
于是几人离开茶楼,由颜青竹带领着去了附近一个相熟的牙行。在牙行门厅里坐了约莫两刻钟时间,掌柜的将一位又矮又瘦,没什么读书人风度的大叔迎了进来,并向众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。此人姓袁,掌柜言其是个很有经验的讼师。
阿芹和添祥见这人年纪四十岁上下,衣着普通,相貌粗俗,顿时唉声叹气,觉得银子恐怕打了水漂。
阿媛怕他们没见识,得罪了人,立马拉了阿芹在一旁低声道:“别以为讼师都是相貌堂堂,在公堂上口若悬河,大杀四方。你那是戏文看多了。这位大叔想来有些人脉,否则牙行不会请他过来。若他办不好事,牙行的中间钱便拿不到手,你放心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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