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你杀了我, 他也会没命。”乌鸦说。
锦娘顿住,眼角余光冷冷扫着他。“不。他会好好的,他是不死之身。”
阿泰目光微闪:老子并非不死之身呐,我的宝贝。
他带着事不关己的表情,上前搂住抖得不成样的妻子。
这时,才总算看清了榻上的……人类。
他光着上身,瘦骨嶙峋,新旧伤痕交织覆盖着残破的躯干。如同被游客们用刀子刻花的枯树。
可是,那张脸光洁漂亮。虽然清瘦,却好看得要命。
——是威仪胜妙的圣王之相。
但是,这个拥有圣王之相的男人……他剃度了!
他是个光头僧人,头上烫了戒疤……
阿泰瞧着他,宛如受到一场史无前例的暴击。
一种致命的熟悉感如一根利箭从他脑海中呼啸而过,撕裂了亘古的混沌。
他无比确信,这就是曾经的自己!
穿越之前的自己就是这模样!
我竟然出过家吗……
他满腹疑云,却不敢当着妻子显露出来,口中不屑地笑道:“这是个秃驴嘛!怎么可能是老子。我果然想多了!”
乌鸦对他充耳不闻,饱含讽刺对锦娘说,“不死之身?他至多还有半年可活。”
阿泰的脸沉下去,“大放厥词的死鸟!老子马上把你的脑袋摘下来……”
锦娘却浑身一震,“半年?”
“当然。他的意识已开始混乱。你不知吗?”乌鸦显然懂得如何击溃人心,不紧不慢道,“你如此沉醉于妻子的身份,却连丈夫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……真是可笑。辛苦造出的一个童话,终究不过一场梦幻泡影嘛!”
锦娘死死瞪着他,湿润的眼底泛起了一层红光。
阿泰瞳孔一缩。
他惊恐地发现……妻子入魔了!
——或许,她早已入了魔!
意识到这一点,他好像被一根尖锥刺到了魂根上,疼得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该死的!这是崩溃的征兆!
阿泰屏住呼吸,疯狂命令自己赶紧挺过去。
他的脸僵硬成了一块岩石!
锦娘并未发现丈夫的异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