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景色让两人同时一愣:
西方的天际拖着一抹长长的霞光。十分辉煌、庄严。清辉普照着冰雪覆盖的群山,视线所到之处流动着一层圣洁的微光!
——仿佛到了净土世界!
这景象似乎达到了神奇的极致,明明一派静谧,却让人感觉有天籁在回响。
丈夫失了镇定,惊奇道,“竟有如此异相……”
“可能是因为长贵吧。”妻子说。
“……为何如此说?”阿泰垂眸看她。
长贵虽以身布施,功德无量,但还未证到果位,不至引发圣人离世的异相吧——他是这样想的。
锦娘平淡地说,“因为他做了好事嘛。”
丈夫微妙地顿了一会,没说什么。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,缓缓投向了暮晚中的圣境。
一向对神奇事物趋之若鹜的锦娘,却对这罕见的景象兴致索然,把脑袋靠在他胸前,恹恹地闭上了眼睛。
安宁很快又回到了这个家中。谁也没再提长贵。好像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。
秦漠果然留宿在庙里。一夜无话,相拥而眠。
次日,夫妇二人照常过着日子。
只是这天早晨,丈夫赖床赖得不专业,简直有点敷衍——妻子去一哄,他就起来了。
不知怎么想的,学着普通的农夫在院里铲雪。灵力也不用,一铲子一铲子蛮干,虔诚而踏实,仿佛这才是过日子该有的模样。
就在锦娘做早饭时,村上忽然传来了哭声。
——大嗓门儿撕开雪境的静默,传出了老远。粗嘎,破碎,要断魂了一般。
锦娘的心微微一沉,连忙走到外面,“是长贵娘吗?”
她知道不是,怎么听都像兰芳!
丈夫顿住铲锹,望着她说,“……锦娘,是张兰芳。”
锦娘默了一下,“她为啥哭啊?”
丈夫倾听了一会。其实刚才就已知道了,却害怕吓着她,没有说。
可是,这会儿也瞒不住了。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,“夜里,她男人被老虎吃了。”
她惊愕了一瞬,淡淡道,“被老虎吃了?”
阿泰点头。她的反应比他预想中要镇定许多。
这说明她的心变深了。他暗叹一口气。
“哥,是那个诅咒要发生了吗?”
“诅咒……哼。”阿泰冷哼,脸上浮出一丝讽刺。
锦娘面色凝重地说,“跳大神的说,山神要求拿未满二十的天家血脉驱邪,不然村里人会一个接一个被鬼兽吃掉——这是冲着小漠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