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以离奇的方式带走了她。
从始至终,对方没露出任何蛛丝马迹。似曾来过,又好似不曾来。
而寡妇早已预知,自己一旦开口便是死,却依然温柔无惧地走向了那个终点……
这是一场预知的谋杀!
屋内漫起了荒原般的寂静。
寿烛上,滴下细长的烛泪。香烟袅袅,升入虚空。
锦娘望着丈夫宽阔的后背, 可以想象此刻蕴积在他内心的愤怒。
——对方在他眼皮底下把事办了。
这无疑是恶劣至极的挑衅和示威!
只是, 让锦娘不解的是,对方既如此能耐, 为何不直接把手段施在她身上?
既然她是那个“唯一”, 直接掳走不就好了吗?
对此, 锦娘深深感到困惑……
阿泰转过身,缓步走到妻子面前。薄唇抿得紧紧的。
他一言不发, 单臂将她抱了起来。拉开门, 走出了屋子。
大手在墙上一拍……
待他们走出十步远, 这座凋敝的屋子已飙至极点温度, 燃起了地狱般的大火。
夫妇俩藏身于结界中,一步步远去了。
“我看不见,锦娘。凶手在我看不见的地方。”丈夫语气很平地说。
声音里一片干冷。
“和上次老鼠精一样吗?”
“嗯。看不见,也听不见。”丈夫望着前方, 眯着眼睛,“唯有在实体接触时才能有所感觉。”
“是……鬼吗,哥?”
阿泰沉默片刻,绝对冷硬地说,“应是很普通的东西。就像上回的老鼠精,最终不过是几只肥耗子而已。”
“可是四奶奶说,老鼠精有房子一般高。”
丈夫向她凝视过来。幽深的灰眼底部,闪耀着无比睿智的微光。
他缓慢摇头道:“锦娘,我相信人类的大脑存在严重的盲区,眼耳鼻舌身意,都具有欺骗性。真相永远是简单而直接的。我需要好好想一想……我得想通这件事。”
锦娘望着他线条刚硬、充满男人味的脸庞,忽然有个荒谬的想法:说不定他在被花吞食之前,是个博学的大教授呢!
——毕竟,连“大脑盲区”这种术语都冒出来了……
村子上起了巨大的骚乱。人们提着水桶,疯狂奔向寡妇家。
阴沉的天幕下,熊熊大火尽情地燃烧着。既不蔓延,也不熄灭。以无法挽救的态势,把那座藏污纳垢的红尘废墟烧得一干二净,彻彻底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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