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妮怆然摇头。抬起眼望着她,目光里一片赤诚和哀伤。
锦娘心中暗叹:诶哟,真是滴水不漏啊。
难道是我想错了吗?
不,滴水不漏才可疑呢!
——原来的李燕妮可是漏洞百出的家伙!
别人提起免死金牌,她恐怕会打肿脸充胖子,默认自己有呢!
——哪会如此坦诚?
锦娘定住心神,又回归正题说:“此事让我跟那徒弟说一声也没什么,可是你就不想寻出那恶人来?”
燕妮凄楚地摇摇头,“女人家,只能自认命苦罢了……何必再闹得风风雨雨。”
此话也是女子之常情,挑不出毛病!
锦娘叹口气,换一种交心的口吻说:“照我看,你又何必声张出来呢……只当啥事没有,有他一个世子爷镇着,还有谁乱嚼舌根子不成?再说了,当时天那么黑,那人也未必知道是你!”
燕妮只是不语,凄楚地沉默着……一副心神俱碎的模样。
锦娘瞧她一会,复又低柔地劝道:“我倒是想劝你,既然不想查那恶人是谁,干脆就当没发生,照样选亲不误;你人既出现了,又突然取消选亲,倒会叫那些人怀疑真发生了坏事……”
讲到这里,锦娘心中忽然掠过一个惊人的想法:
女子名声若是被毁了,除非出家做姑子,不然最好的出路就只能……给人当妾了吧?
咦……
她的脑子里一动,好像触摸到了什么。
燕妮心意已决似的,如灰烬般沉默着。
锦娘招呼道:“刚热的红豆汤,你喝一点吧。”
燕妮静静站起身,凄绝道:“此事就请嫂子代为周旋,燕妮先回去了。”
她以弱柳之态曲膝一拜,缓缓往外走。似乎这一通倾诉耗尽心力,步姿轻得发飘,像在梦游。
锦娘瞧着她,只觉五脏六腑被诡异的感觉死死揪紧了。
燕妮走到外面,似乎看不到秦漠和林谆两个大活人,却在菜畦旁驻了足,哀婉地打量着那些菜……
好像睹物思人般,静静地出着神。
锦娘心里打了个“咯噔”:这家伙搞了半天,不会是为了来试探我的底细的吧?
……若单纯是这原因,何必唱一番苦情戏呢!
锦娘不敢掉以轻心,决定反将一军,轻步上前道,“燕妮,你看嫂子这菜如今长得还好吧?”
燕妮侧脸对着她,用哀柔入骨的声音说:“嫂子这萝卜倒长得水灵灵的,难得的好呢。”
锦娘听在耳中,越发觉得不妙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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