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漠促狭地笑了笑,“恰好在追查时,林谆结识了一位身手了得的侏儒,江湖人称‘小太岁’!
因为营生艰难,经常揽些别人不干的活计,比老鼠还擅长钻营。徒弟一听,赶紧命人把这三寸丁招来,好好伺候县主大人!”
师父也笑了,似乎总算对徒弟有了点满意,在他肩上赞许地拍了一巴掌。
严锦听得直摇头。这对师徒在一块儿能搅得天翻地覆!
被他们同时看不顺眼的李燕妮,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啦!
所以做人啊,第一不能狂,第二不能装。
——万一遇上更狂更会装的,可就完蛋了。
不一会儿,她把早饭摆上了桌。
大米熬制的稀汤,配白菜肉包、萝卜丝包,煎鸡脯肉,另有一盘绊菠菜,一碟蒸咸鱼,再加一盘蜂蜜核桃糕。
师徒二人挺抢食,吃得生龙活虎。心到眼到口到,谁也不跟对方客气。吃出了一种别样的欢腾,一种家的气氛。
好像外面环伺的危机从不存在;好像是亲骨肉一家人。
这位贵人徒弟似乎有着别样的情怀。
他好像恨不得是他们亲生的。全身上下摆足了“承欢膝下”的姿态。
难怪云信和尚说,这家伙天性里带着一股痴。果然没错。
人前智计无双、睥睨众生,一转身却跑这茅舍里,给人当儿子!
——也只有他了!
早饭刚吃完,一身孤冷的林谆沿河而来。
这名贴身侍卫最近老贴不到主子的身,被抛弃的哀怨感别提多严重了。
到了门前,先弓腰行了礼,冷淡地禀报道:“世子爷,小太岁遣人来报,他追着灵玉县主在果林中跑了几十匝,人影子忽然一霎不见了。之后再未出现!”
秦漠“嘿嘿”一笑。
阿泰也扭起嘴角微笑,代徒弟发号施令道,“遣几个侍卫去,在她消失的那处扎营。不拘多少日只管等着,她不出来就别走开。”
“是。”
师徒相视一眼。
严锦不禁皱了眉,插话道:“……为何搞得跟痛打落水狗似的?李燕妮虽然狂,也不必追剿个没完吧……”
阿泰瞧她一眼,煞有介事把家主的威严端起来,低声训道,“妇人家懂什么?男人谋事,女人家莫要多嘴。洗碗去吧。”
严锦:“……”
这牲口今天有点嚣张呐!
莫非觉得从此可以尽情做个丈夫,里外都要把谱儿摆出来了?
丈夫耍完威风心里虚得厉害,又向妻子递了个求饶的眼神。飞闪着睫毛暗示她:听话,给哥哥一个面子!
严锦只当没看见,垂了眼,默默把碗收走了。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!
——真是虚荣又幼稚的男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