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锦愣愣的,“你咋知道?”
“动动脑子就能知道!一头老虎你喂它吃草,能有好吗?”
“我是老虎吗?”
“你反正不是山羊……”
严锦错愕,半晌才说:“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小白兔的。”
阿泰低笑出声,“我的锦娘,你真是活在白日梦里啊!老子带你回到现实吧!”
他纵身一跳,速度飞快上了一株巨大的松树。
——下方就是村口的议事堂和戏场子。
此刻,场中扎了几个帐营,燃着几簇熊熊的篝火。约莫二十个江湖人围着火堆,各自饮酒寻欢。或立或坐,或以贵妃般的慵懒斜卧在地,形态各不相同。
火堆旁不伦不类设了张八仙桌,上头摆满了酒肴,无非大盘的鸡鸭鱼肉之类!
想必是里长父子做的东,二人正满面巧笑当着陪客。
李元庆自上次的“熊-屁股”事件后,很是蛰伏了一段时日。如今重出江湖,风骚不减当初。
居然把寡妇也带来了,陪着他周游敬酒,插科打诨,把气氛撩出了八百里骚。
一个秃头鹰鼻的家伙拉着寡妇的手说:“……弟妹这等容色,老哥打出娘胎从没见过,元庆老弟果然艳福深厚,哈哈哈……”
旁边的一位江湖客嚷嚷道,“艳福是深是浅,看脸看不出来,摸手也摸不出来!”
众人开始乱七八糟地起哄。
李元庆佯装不懂,很不服气地说:“哥哥是何意思?难道怀疑小弟担了个名不副实的艳福?这话我倒不能听了!”
“不能听又如何?”
李元庆暴睛瞪眼地对寡妇吼道:“水儿,脱给哥哥们瞧一瞧,让他们也开一开眼。”
寡妇似乎还想要脸,低头忸怩着不肯。
元庆立刻把酒壶子一丢,揪住她一阵拳打脚踢。
——是真打。
严锦站在树上,能听到拳头落在骨肉上的闷响。
火光里,寡妇浓妆艳抹的脸扭曲成受难的信徒模样,空洞迷茫瞅着半空的月亮。
江湖客中有的围观起哄,有的起身劝架。
陆坤忽然站起来,大义凛然地怒斥元庆:“堂堂男子汉大丈夫,如此虐打一个弱女子!真是为天下男人所不齿!”
他上前揪住元庆,用力一掀,把人抛出去十来丈。
寡妇衣衫凌乱躺在地上,鼻青脸肿地定格着,仿佛死了一样。
陆坤把她搀扶了起来,又立刻避到三尺之外,语气十分庄重地说:“夜寒甚重,大嫂莫在此久留了,请速速回去歇息吧……”
严锦困惑极了,这个可恶的江湖人,怎么好像变了个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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