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泰见她出神,低沉地说:“锦娘,家去了。”
严锦拍拍四奶奶说,“您早点回去吧。人家风光也好落魄也好,都是人家的事,犯不着太激动!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?”
四奶奶仰着枯皱的老脸,张嘴对她笑着。
神情好像透过她看着谁……
或许是想到死去的孙女了。严锦很清楚,这老人虽然从来不说,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的孙女。
她对老人扯起一个温柔的笑,缓缓起身随丈夫走了。
兰芳在身后打趣她:“细妹子,你咋这么没用!被你男人管得死死的!他喊你走你就走啊!下次在床上对他拿拿乔,看他还敢不敢对你硬气!”
一帮婆娘猥琐地大笑起来……
阿泰就地取材,教育妻子:“身后那帮人都蠢得无药可救!你跟她们呆久了,仔细染上她们的蠢病!老子也救不了你!”
妻子瞧他一眼,没有作声。
拐了弯沿河往东,四下里没了人。
阿泰瞧妻子一眼,无奈地牵起她的手,“咋不说话?平常问这问那的,今儿哑巴了。”
“沉默让我显得聪明嘛。”她恹恹地说。
丈夫扯起嘴角微笑,“我说过了,你笨得恰到好处。不需要改。”
锦娘半晌不说话,忽然巧言令色地说:“这么笨的我,咋配得上这么完美的你呀!”
本是以玩笑语气说的,脸却红透了……
她有个毛病:耍花腔时,再肉麻的话也能说得面不改色;一旦牵动真心,就会像未嫁女子般满脸通红!
丈夫岂会不知她?哪句话是真,哪句话是假,早就摸透了。
他侧过头,噙着微笑欣赏她的脸。指腹在她柔滑的手背上轻轻蹭着。过了一会,颇有玄机地说:“笨家伙,咱们配在一起才是完美的。”
“那就永远在一起……”她故作洒脱地说。
灵魂深处盛开了三万里桃花,把光影都映在她脸上。
丈夫弯着眼睛瞧她一会,用一种迷人如陈酿的声音说,“当然,我的锦娘。”
彼此同时低了头,不敢再瞧对方似的,默不作声地走着。
微弱的笑意在唇间别别扭扭地流动着。
此刻的温情胜过天籁乐章,轻轻漾在青山碧水间,久久萦绕不绝。
*
下午,消息铺天盖地传了开来。
李燕妮这县主当得虽潦草,威慑效果却非同一般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