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该怎么惩罚你呢?
“哦?居然是这样?那——”壁风眼珠子一溜,“毕某浅薄,倒是没听过戏,想图个新鲜,正巧安夫人和我的魏总管都是行家,可否一起为我们今晚的家宴开席?”
四下哗然,包括安老夫人在内,都觉得挂不住脸。
虽然在安园内念离也屡次三番地被欺负,陪酒,下桌,什么花样都走过,可那毕竟是安园关起门来的自家事儿。
现如今,却要堂堂安园大夫人和一个总管搭戏?还是为溯源的乡亲父老助兴?
“有戏。”宝儿依旧拽着壁风的手指,壁风会意,别有深意地重复道:“有戏。”
安以墨紧紧地攥着拳头,安以笙心底知道大哥又燃烧了,如水眸子一闪,拍了拍他的肩,身子向前一探,“话说回来——我这个和尚,也很想凑凑热闹——”
安园家宴,是二弟出来解围。
故人重逢,也是二弟出来解围。
现如今,还要二弟你来解围么?
安以墨的拳头越攥越紧,鼻子尖儿萦绕的全是她的香气,耳边充斥的不再是死人的哭泣,而是她的一声声——
黑哥哥,黑哥哥。
我的伪装,我的懦弱,我的城府,其实,跨不过的是自己。
救不得,救不得,不救人,不救己。
可如今一切再不相同,因为我终于开始记得,你也必须要开始记得:
早在别人成为你的习惯前,我已经是你的命中注定了,不是么?
在安以笙露胳膊挽袖子上前的那瞬,安以墨扫在他前面,清沥地起了一声:
“论起这风月世俗,二弟,你还远着。为兄让你瞧瞧,什么是大戏——”
远远站着念离,惊诧地捂住了嘴,那眼挂在他背后灼伤的地方,仿佛那层薄衣,随时都可能被揭穿——
园子中被安以墨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点燃了,已然是大戏开场前的热烈,脑袋们纷纷探着,耳朵们纷纷竖着,眼睛们就像无数钉子,钉在这戏台中央的男男女女。
被宝儿勾住手指的毕公子。
收刀却没有离开刀柄的魏总管。
自鸣得意的裘诗痕和一直插不上嘴的柳若素。
气的直哆嗦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安老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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