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不成就这样坐视不理?
手扶住桌边,安以墨从未对自己的事这样愤怒过,那屁股已经抬离了座椅,此刻,身后,传来一阵哗然,安以墨猛地转身看进院子去,一个青袍在身满头光亮的修长背影,从念离手中自然而然地拿过酒杯,温润的声音洒在耳边:
“大嫂是在抢我的主人风光么?”
一句,顷刻化解所有危机。安以墨长吐一口气,不知为何,又泛滥起一股酸意。
安以笙,你终于肯回府了。
还是和尚打扮的安以笙一口吞了酒,面不改色。
“今日起,小僧静安已死,不肖子孙安以笙回来了。就从这酒起,破第一戒吧,余下的,慢慢破。”
那清幽的目光绕在念离身上,念离心里着实忍不住想起一个词。
色戒。
不能说的秘密
“你一个小叔子天天往嫂子屋子里钻,害不害羞?!现在是你年纪小,大家不计较,若是来日你也长起来了,不是给娘娘添堵么?!”
大手猛地一推,正高举着草人打算到魏姐姐屋子里“邀功”的小男孩,就这样被推倒了,屁股重重磕在石子地儿上,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裤,活活地蹭花了一层皮。
他狠狠地瞪着这个大不了他几岁的女人,那眼中的乖张活让魏娘娘身边的红人月娘缩了一缩。
“总有一天。”壁风咬牙切齿地说着,手中紧紧攥着那个草人,草人的头上,还系着一小段红绳,红的扎眼。
那是桂嬷嬷带着她来叩拜魏娘娘的第一天,就在后院,她转过假山,看见了那个倔强的男孩的脸。
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寄居在魏娘娘宫中的不受宠的王爷,壁风。
黑夜之中猛地惊醒,那草人头上的红,那一双噬人的眼,那一句短小有力的“总有一天”,此刻那样的明晰。
念离惊魂未定,喘着粗气,黑暗之中,却有个人端坐在她屋子正中,眼睛发亮,头也发亮。
“是谁?”
“大嫂好定力,做了噩梦不叫,屋里有人也不叫,贫僧,哦,不,小弟佩服。”
念离皱着眉,提高了声音问:
“是二弟么?”
“这安园难道能找出第二个能把月亮戴在头上行走的人了么?”安以笙摸摸自己的光头,月光此刻全部从云层中跳跃出来,洒了屋子一半,安以笙就在那一半黑暗一半光亮之中,眼睛直直地勾着她,不知避讳,那眼睛,却是清澈的毫无杂物。
“二弟深夜来访,不知所为何事?”念离本就是和衣而睡的,只是还是觉得不十分自在,又往被窝里缩了缩,好在深秋夜凉,这动作也不算唐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