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裘夔一拂袖,安老夫人这会儿已经嘱咐好了秦妈妈准备了上好的茶水端了上来,正巧被他打翻在地,滚烫的茶水泼了秦妈妈一手,秦妈妈“哎呦——”一声呲牙裂嘴地跳开了。
安老夫人一斜眼,看来今天这裘县令不出口恶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,趁着秦妈妈手被烫伤的契机,吩咐着:
“笨手笨脚的老妪,端个茶水都毛躁,快去请那宫里来的了不得的女人来奉茶,教教你这把老骨头什么叫礼数!”
裘夔听得出这话里有几层意思。
一来,这安老夫人指桑骂槐,在说他没有礼数。
二来,这安老夫人也想息事宁人,于是交人出来。
自安以墨不能人事以来,这安园就成了柳家和裘家的盘中餐刀下肉。
眼看着宝儿还小,不得安以墨待见,这偌大的家产传到他那胖墩墩的小手之前,先要被炸出两桶黄金油来。
可这金元宝是姓柳还是姓裘的,多年以来一直争执不下。
有时裘夔仗着自己是一方县令,强取豪夺一些。
有时柳家凭着生意场的手腕儿,春风化雨一些。
可总归没有合适的身份,不敢动静太大。
这个合适的身份,无疑就是这空置多年的正妻一位。
安以墨拖拖拉拉,先是为亡妻守灵,又是装疯卖傻,死活不肯将柳若素或裘诗痕任何一个扶正,这终于下了决心了,却是娶了个名不经转的女人,族谱都找不到,姓氏都没一个,扎小人都不知道写什么好。
裘夔知道这是安老夫人找来的替死鬼。
觊觎安园财富已久,裘夔今天就要来捉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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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妈妈捂着手上鲜嫩的伤就直奔牡丹园去了,一到园子口就听见婷婷的“哎呦——”
怎么,这泥菩萨似的大夫人也会找个人来泄愤?
婷婷这姑娘倒是可怜人。
先前安老夫人也是为了给裘夔一个交代,才在他面前狠狠收拾了一下婷婷。
现在大夫人被老妇人收拾了,回来也来找自己的丫头发火儿。
做下人的真是天生的奴才命。
听说二夫人、三夫人收拾自己的丫头都很有一套,不知道这大夫人是什么法子。
秦妈妈推开门就进了,连问一声都没有,人却堵在门口迈不动步子,生生地看傻了。
婷婷正坐在大夫人的塌上,龇牙咧嘴地喊着疼,而大夫人正跪在地上,身边放了个精巧的小药箱子,手里捏着小团棉花,沁了药水,一点点在为婷婷清理伤口。
听见门开了,婷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念离却低声说了嘴:“别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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