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芷低声说了句谢谢。
沈校长见女儿没事,便提起了自己的不满:“老二,不是爸说你,你怎么能把咱俩的关系告诉贺北安,他以后要利用这个针对我,我恐怕没有还手之力啊。你还是太单纯了。”
“他没那么无耻。”
沈校长放低了声音,好像怕门外的贺北安听到似的:“他那种人,上梁不正下梁歪,什么事做不出来。”
“上梁不正下梁歪?贺老三对不起您的就那一件事吧,您到底对我有多不满意,才会一直这么恨他?”
“老二,你误会了。你一直是我的骄傲。”只有在这样一个封闭,没有其他人在场的场合,他才敢自称是沈芷的父亲,“你知道,爸爸也是不得已。”
又是不得已,这三个字早已在沈芷耳朵上磨出了茧子。
“既然您这么不得已,咱们还是不要来往了吧。”
“你还是在怪我,咱们都是时代的牺牲品。在时代面前,我作为一个父亲也是很无力的,你以为我不想让你从小就跟我一起生活,你小时候多可爱,别的孩子叫爸爸都是第二声是轻声,你偏偏第一声是轻声。这件事我一直集资和。你不知道你当时说想跟我回家看看的时候,我的心有多痛,我比谁都想把你带回去,堂堂正正地告诉其他人你是我的女儿,可我能这么做吗?我和你母亲要是没有了工作,你怎么生活,你哪来这么多的学习资源。我之前的同事就是因为超生丢了工作,他们家的孩子没有一个上了大学,现在生活得很艰难。要是国家早早放开二胎政策,也不会……”
“如果早早放开二胎,”沈芷又重复了一遍,“如果早早放开,您肯定更恨我吧,恨我占了您的二胎名额,让您凑不成好字。”
即使放开二胎,如果检查出她是个女孩儿,也会被打掉。
一女一子凑成一个好字,两个女凑成一个“”字,三个女是“”,简直是人间至惨。而无论如何,第一个“女”是没有责任的,而她作为家里第二个女儿,罪孽深重。
“老二,你怎么会这么想?你这么优秀比有儿子更让我高兴。”
沈芷忍不住笑道:“比儿子更高兴?你为什么还让陈子旺去举报贺老三?我不记得这些年你和他还有别的过节。”
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,可旧话重提,沈校长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用来重复:“不要听贺北安对咱们父女挑拨离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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