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以后,两人的称呼变成了沈董和贺总,沈芷一有空就去监督自己员工的业务开展情况,监完工两人就去吃饭。贺北安总是能找到好吃的小馆子。
沈校长每天都要给沈芷打电话,问她现在到哪儿了什么时候回家。沈芷倒不想回家,但她需要回家赚钱。贺北安去机场送她,沈芷主动踮起了脚抱贺北安,贺北安把她箍得很紧,她的胸都要被挤扁了,可她当时并没注意到这个事,她是事后才想起脸红的。
沈芷为了凑学费生活费接了好几份家教的活儿,卫生局的王局也请沈芷给他的儿子辅导功课,沈芷拒绝得很干脆,她对这种人情账不感兴趣,她只想要现金。物理距离并没让两人的关系淡下来,贺北安每天都要跟他的投资人汇报业绩,顺便也汇报下自己的思想状况。沈芷那段时间话出奇得多,连看了什么电影,也要跟贺北安讲一讲故事情节。沈芷的变化,最先是沈校长发现的,他发现自己的女儿突然变得爱笑了。
沈校长也很高兴,因为在他的斡旋下,沈芷终于能写在家谱上。
大学报到的前几天,沈芷问贺北安怎么能快速分清左右,这是她第一次向人承认她分左右有苦难,贺北安说那有什么,分不清就分不清呗。沈芷说她要军训,贺北安说那要不弄张假假条,说你不能剧烈运动。贺北安从不教沈芷克服困难勇敢向前,他只教她怎么舒服活着。
临去大学,贺北安给沈芷邮了六瓶安耐晒,他让沈芷别省着放心涂,沈芷想起贺北安并不算白的脸不由得笑了,她对贺北安说:“你这么黑,怎么自己不涂?”贺北安说:“天生就这样,再涂也没用。”他告诉沈芷要是防晒用不完,分几瓶给舍友。贺北安参照杂志给沈芷买了夏秋两季的衣服,沈芷之前说不喜欢裙子,贺北安一条裙子都没给她买。快递一件接一件,沈芷收到衣服后对贺北安进行了一顿批判,怎么能拿创业公款行贿投资人呢,简直是陷她于不义,贺北安说要是沈芷不能接受物质行贿,那他只能献上他自己了,沈芷现在对这种话已然习惯,她不再骂贺北安不要脸,她只说不行,你太黑了。
为了让贺北安补上挪用公款的缺口,沈芷在预留下学费和两个月的生活费,把剩下的钱都打给了他。贺北安又给她打了回来,沈芷又坚持打过去,说这是对他的第二轮投资。
开学去学校报道,沈校长开了一路车送她去,连报道那天铺被子床单的事情都是沈校长抢着代劳,体贴地为她的室友准备了礼物。那里离家乡很远,有人管他叫沈叔叔他痛快地答应,痛快地承认他是沈芷的爸爸。
他为沈芷准备了一堆送礼佳品,都是一些茶叶,用于送给沈芷的辅导员和各种导师,那些茶叶不是在柜子里呆着,就是被沈芷转送给了同学。
军训刚结束,贺北安就飞过来看沈芷。贺北安以沈芷朋友的名义请她的舍友去吃饭,沈芷的舍友问贺北安是哪个学校的,不会是戏剧学院的吧。
贺北安笑着说:“鄙人不才,没考上大学,现在在创业,就是企业规模暂时有点儿小,只有我一个人。”把没钱说得坦坦荡荡。
贺北安本就不缺乏和人打交道的本事,又和各种上帝打了一段时间交道,很快就能和陌生人进入聊天状态。话题焦点很快到了贺北安身上,贺北安注意到沈芷的脸色,马上转换了话题。
贺北安说沈芷面冷心热,特别关心同学,当年就特别关心他这个后进同学,只可惜他不是十分的争气,辜负了沈芷同学对他的倾注的心血。另一个舍友说不会说沈芷这么关心你是因为你帅得突出吧,贺北安说你这么夸我我很高兴,但你这是对沈同学□□裸的污蔑,哪怕我一脸麻子,沈同学也不会停止对我的关心,说着他看向沈芷笑,“沈芷,你说是吧。”沈芷也被他逗笑了,但这笑并没在她脸上停留多长时间。
贺北安打车送舍友回学校,他和沈芷上了另一辆车。看着窗外问他:“你怎么和谁都聊得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