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哭什么,”他嗓音有些哑,手搭在她的背上,“我在这呢。”
“陈一澜,你别这样,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拿不拿金牌,我只在乎你回不回来……”
温初柠把脸埋在他脖颈处,眼里稀里哗啦的。
陈一澜的手搭在她背上,很慢,很沉的问了一句,“委屈吗?”
温初柠不知道这个“委屈”指的是什么,她摇摇头,“我想你,我见不到你,我挺委屈的,但我知道你会回来,我就不委屈了。”
陈一澜静默了几秒,像是在想什么。
温初柠八爪鱼似的搂着他。
“温初柠,你这几年都耗我这儿,你后悔吗?”
温初柠抬起头来,已经不哭了,她的眼睛有一种水洗了似的清亮,坚定地看着他,“陈一澜,我考淮外,是为了想离你近一点,以前我的成绩根本考不上它的,是你跟我说的,这是咱俩的约定,我也做到了,我又不是什么恋爱脑,我只是想跟你说,你在很久很久以来,都是我去努力的动力,我一点都没后悔过。”
陈一澜拍了她后腰一下,“起来。”
“不起。”
“出事了你打算今天负责?”
“……”
温初柠起先还没明白这个出事儿是什么,还转念想了一下,我不就坐在你腰上了?
……!
温初柠赶紧从他身上下来,麻溜躺在他身边,脸颊烫的不像话。
她在床上滚了一圈,又滚回来,凑近了他身边,“负责也不是不行。”
陈一澜终于弯唇笑了她一下,终于看到他笑了,尽管很淡。
陈一澜慢慢说,“温初柠,我还只有一次机会了。”
“我知道,”温初柠趴在他身边,“我不耽误你训练,但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陈一澜转头看她。
小姑娘就趴在他身边,两条白皙的腿晃了晃,细细的一截手腕托着下巴看着他。
“我不要你一定拿金牌,你已经很好了,你以前拿到过那么多次金牌,”温初柠吸了口气,像是做什么决定,她仔细回想,那天陈一澜对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来着,她当时慌里慌张,都不太看跟他对视。
她想不到了,薄薄的脸皮很烫,视线垂了垂,又落在他眼睛上。
“你退役前,嗯,对我负个责,过分吗?”
这句话是这么说吗?
——你二十六岁前不许谈恋爱,过分吗?
陈一澜微愣了半秒,像是也想起了什么,他低低一笑,“不过分。”
“就是委屈你了。”他又说了一句。
“这有什么好委屈的,你又不是普通人,我们谈个轻轻松松的小恋爱就好了,你可是陈一澜,是十七岁就能参加那么多比赛的陈一澜,是十七岁就能进国家队的陈一澜,”温初柠看他的时候眼睛熠熠生辉,“我这算什么牺牲,陈一澜,翻译我做了,我在这等着你。”
从某种方面,她的感情确实有些“伟大”,因为他的荣誉,因为他的身份,注定不能在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纪,像别的情侣似的牵着手去旅游去看电影去吃很多她喜欢的东西,温初柠一开始确实也觉得挺委屈,但是转念一想,这是陈一澜啊,陈一澜又不是普普通通的陈一澜。
她愿意。
她愿意等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