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温初柠默默关了水,在毛巾上擦了擦手,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“身上钱还够吗?”
“够。”
周隽阳低笑一声。
不笑还好,一笑怪让人脸红的——说的好像她出去约会似的。
温初柠回头看周隽阳。
周隽阳举着两手投降,率先回答,“我知道我知道,就是你们认识十几年了,一年多没见。”
“……”
话又咽回去了。
温初柠换了鞋出门。
关门的那瞬间,周隽阳轻笑了一声。
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真好。
虽然俩人嘴上都不说,但是十来岁的喜欢不就是这样,喜欢也不敢坦荡说出来,是藏在固执的等待里,藏在眼神里。
倒也不能说是藏,是区别太明显了,陈一澜跟别人冷冷淡淡,那天晚上下雨,周隽阳光顾着提醒温初柠带伞,自己忘了带,又加了会班。
结果一抬头,看陈一澜撑着伞,迈一个水坑的时候,伞都遮在温初柠头上,路灯的光线下,雨丝丝潮湿,他淋了几滴雨,拉着温初柠的手,稳稳的把人带过来。
温初柠抱着书包,俩人并肩走,偶尔搭几句话,陈一澜也笑着回两句。
周隽阳剥着橘子想了想下午看见陈一澜。
陈一澜问他,“舅舅,温初柠没在家吗?”
“没在。”
“哦。”
“……”周隽阳说,“去她爸爸那吃饭了。”
“哦。”
哦,一共就回了俩哦。
剩下一句是:谢了。
……这不是区别对待是什么?
周隽阳一回想就气笑了。
温初柠下了楼之后故意停了停,四楼什么声音都没有,安安静静的,估计是没人在家。
然后她一边跺了跺脚亮了灯,一边摸出手机打字,【你在哪呢?】
琢磨着是在篮球场或者游泳馆,才下了楼,手机一震。
【回来了?】
【嗯。】
【马上,小区门口等你。】
【好。】
温初柠慢吞吞下楼,家属院晚上挺安静的,复杂的情绪闷在心口一遍遍发酵。
好像全世界就她孤零零的,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,起初是没人说,所以后来也就习惯了一件件事都藏起来。
以前年纪小还能哭鼻子,仔细回想一下。
初中没什么好朋友,高中……才认全高一的朋友,高二就分班了。
然后家属院的朋友们么……剩下的,大概也就是孙嘉曜和陈一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