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里来人通知豫王殿下今日要驾临太液池时,他不知有多惊喜,精心准备了许久,期盼着能叫豫王殿下跟豫王妃满意,再更进一步。
可那个宫女倒好,笨手笨就地洒了酒便罢了 ,还敢冲撞豫王夫妇,拂了豫王妃的面子。
豫王夫妇二人离开时,面上虽然没什么,可谁知是不是恼了。
若他这个管事的位子丢了,定要那个宫女好看。
冯太监到西跨院时,苏寄云正跪在院子里,头上顶着装水的瓷碗,灼热的太阳高悬在空中,地上的青石板被晒得滚烫,热得她头晕眼花,汗渍从鬓角落下,滚进眼角,刺激得她睁不开眼。
“给我跪稳了,不到申时不许起来,倘若这碗里的水洒了,就给我跪到明日去!”
管事姑姑站在旁边树下,手里拿着一个戒尺,面无表情地道:“跪完了,再重新跟我学规矩,这期间一日只能吃一顿饭。”
她管教宫女多年,还未遇到这般的,摔了酒壶不提,竟敢对主子大呼小叫,没有一点规矩。
“我不管你原来是什么身份,现在都是伺候人的奴婢,若是不好好学规矩,不仅是给你自己惹祸,也是给我和冯太监惹祸。”
“今日是豫王妃心善,非但不计较你无礼之举,还替你在豫王殿下求情,否则你早已被丢进湖里喂鱼去了,我也要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。”
管事姑姑刻板的声音穿进苏寄云耳中,她心中一酸,眼泪差点滚下来,曾经她也是被父母和姨母捧在掌心的,可以随意在宫中和太液池等地出入,可今日她不过是打碎一个酒壶,却要陆姑娘来给自己求情。
“岂止是管教不严的罪名,若豫王妃追究,你和我这管事的位置也就到头了!”冯太监自院子门口走进来,冷冷地看了苏寄云一眼,对管事姑姑说:“这次可得给她涨涨记性,再有下次,就送回教坊司去。”
苏寄云脸色一白,送回教坊司的宫女下场只有一个,那就是去当官妓去跳舞陪酒。
“这就怕了?”冯太监冷笑道:“刚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呢?豫王妃的面子你也敢拂,慈幼局虽然清苦了些,但总比去官妓要强。”
苏寄云咬唇,“奴婢知错了,以后定不敢再犯。”
陆姑娘自然是好意,她只是不甘心而已,去了慈幼局就再也无法为父亲申冤了。
冯太监冷哼道:“豫王妃是姜家的嫡女,不是什么陆姑娘,你给我记清楚了,不管你们以前认不认识,以后一个字都不许提。”
苏寄云捏紧拳头,“是。”
回到长华殿后,姜闻音捧着荷花进屋,找来一个花瓶插上,然后放到窗户下面,这样风一吹进来,就会带来一阵清香四溢的荷香。
小肥啾委委屈屈地跑过来,拿脑袋蹭她的腿,然后扯着脖子啾啾地叫,仿佛是在控诉他们出门不带上它。
姜闻音蹲下把它抱进怀里,安慰道:“乖啦,我们带了很多鱼回来,都是给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