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贞连声催促,却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,脑袋瞬间一片空白,无力地瘫坐到地上,喃喃道:“不,一定还有人知道。”
若是刚才唤来太医,是不是就没事?
这种刚有了希望,却又立即陷入绝望的痛苦,让他懊悔不已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。
帝王冠冕摔下来,玉藻的绳子断裂,一颗颗珠子滚落到地上。就在这时,銮驾突然一歪,珠子又全部滚到一侧。
华丽精致的銮驾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飞驰,驾车的太仆高高扬起马鞭,落在马臀上,宝马嘶鸣一声,拉着銮舆奋力地向前方奔逃。
可身后的铁骑更快,从两侧追上来,呈现包围之势,将护着赵贞慌忙逃窜的禁卫军拦截下来。
“陛下,臣等誓死护卫您的安危!”
禁卫军统领在銮驾前高呼一声,拔出腰间佩剑,带着人冲了上去。
一阵嗖嗖地破空声响起,漫天箭雨落下,落在鸾车上发出砰砰地声响,赵贞抱着脑袋躲在矮玑下,听着外面哀嚎无数,马匹痛苦地嘶鸣,嘴里念念有词,“别杀我。”
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,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停止,一阵脚步声响起,銮驾上染着鲜血的帘子被掀开,两个穿着铠甲的士兵见到他,冲外面喊了声,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。
“公子,人没有跑,躲在桌子下面当缩头乌龟呢!”他被扔到一个人面前。
赵贞缓缓地抬起头,透过乱糟糟的头发,对上了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眸。
周围到处都是禁卫军的尸体,鲜血流了一地,将脚下的黄土地都浸染成了红色。
穿着铠甲的士兵手里拿着还在滴血的长剑,将自己团团围住,密不透风。
他浑身发冷,牙齿打颤道:“我是大周的天子,是你的父皇,你不能杀我!”
“杀了又如何?”
面前面容俊美,神情冷漠可怕的男子突然掀了掀唇,垂眸看着手中染血的剑,讥讽地问道。
天子又如何,他想杀就杀。
至于父皇,早在他杀死妻儿的那天起,就已经不是自己的父亲,而是仇人。
他是真的动了杀心!
赵贞意识到这点,目露惊惧之色,大声喊道:“你若想知道你母亲跟兄长的尸骨在何处,就不能杀我!”
面前的青年脸色骤冷,长剑架到他的脖子上,“在何处?”
赵贞咽了咽口水,“你须得继续尊我为皇帝,立即退兵,我才会告诉你。”
青年突然笑了,长剑微微一动,便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,“你在威胁我?”
赵贞手脚发汗,望着脖子上寒光涔涔的长剑,产生了一种濒死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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