郗云河松了一口气,连连道谢,让侍从把诊金付了,又将郗二夫人背上马车。
马车走了几步,郗家老夫人和大夫人的马车便追了上来,郗老夫人将郗云河招到身边,问了郗二夫人的伤势,然后让众人打道回府。
回到郗家,马车刚进内宅,郗二夫人便又掩面哭了起来,“我诚心随母亲去接那两个丫头,可她们倒好,竟然想要我的命……”
郗二爷刚从门口迎出来,听到她的哭声一愣,还来得及问发生了何事,便见郗二夫人扑过来,“二爷,妾身差点就见不到你的面了!”
“这是怎么了?”郗二爷连忙扶住自家夫人,看到她头上缠的绷带,吓了一跳。
郗二夫人哭哭啼啼,就是不说话。
郗老夫人没好气道:“行了进屋说,这么多下人在,你也不嫌丢人。”
待众人进了郗老夫人的松鹤院,纷纷落座后,侍女们刚退下去,郗二夫人便委屈道:“到现在,母亲还是偏袒姜家那两个小丫头?儿媳可是险些连命都没了。”
郗老夫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,“姜家是书香门第,如今甫一落难,你便能说出让阿莹做妾这种侮辱人的话来,我看你这打挨的不冤!”
郗二夫人:“我就知道母亲偏心,娶了那姜莹,我家云河将来仕途岂不就要断了?”
郗老夫人:“郗家是入不了你的眼,还是他大伯父不会帮衬,用得着云河去靠岳家?做人要知恩图报,姜家当年救过郗家上下的性命,我让云河娶阿莹,那是为了报答恩情,你不愿意,也不必那样作践她们姐妹!”
听了半天,郗二爷总算是听明白事情原委,不由面露羞愧之色,“是儿子教妻无方。”
说到救命之恩,郗二爷是知道的。
当年他还年少,他父亲牵涉进一场贪污案,先帝震怒要将郗家抄家,是姜老太爷冒死直谏,又想办法洗刷他父亲身上的冤屈的。
此次姜家出事,他和兄长欲要上书求情,但堰澄表哥拦住了他们,只辗转地托人传了句话,若是有余力,帮他照顾一下妻女。
郗老夫人:“不怪你,是我见到她们姐妹太高兴,便自作主张,重提了当年的事。”
她脾气爆,没在阿莹姐妹面前给老二媳妇留面子,老二媳妇又捧高踩低,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郗二爷恭敬道:“姜家于我们有恩,云河的婚事就由母亲做主便是。”
姜家女眷被流放到边疆,不得轻易离开。但若女子出嫁,便可随夫家离开,只要云河娶了姜家侄女,便算是给她的身份在襄州过了明路。
郗老夫人看向郗二夫人,“她们姐妹是性格刚烈之人,遭你媳妇如此侮辱,哪还肯踏入郗家半步?这事成不了了,你管好你媳妇,不要让她在外胡言乱语便是。”
她将郗二夫人要报官的事情说出来,又说了几句话,便露出倦了的表情,郗二爷很会看眼色,便领着郗二夫人退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