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白波斯猫蹑手蹑脚,竖起小耳朵贴门边上偷听。平房里传出细碎的走动杂声和说话声。
——这似乎是炊事员们的宿舍?
猫用爪背扯扯耳朵——还真不知道这个。原来炊事兵不住宿舍楼,就住后厨边上。
房子里,王鄂跟同班战士讲话,那人还带着点儿刚起床的鼻音,朦朦胧胧,含糊不清:“王鄂,你又提早起床去跑圈?”
“你悠着点!本来就早起,还把上午补觉的时间挪出来,跟着大家一块训练。再这么下去,你能撑住吗?”你这样,搞得我们都很不积极似的。
战士闭着眼刷牙,心里嘀嘀咕咕,睁开眼吓了一跳:“卧槽!你怎么摔成这样了?瞧瞧你,一脸血!赶紧去医务室瞧瞧呀,叫护士给你处理下伤口,别给破伤风了啊!”
王鄂无力坐在下铺属于自己的床位上,脸上残留着被石子划过的痕迹。他膝盖和小腿还粘着血污和小石子儿,都没怎么处理。
垂头丧气的,像被人抢了火腿肠的大狗子。
同班战士吓了一大跳,刚起床的睡意吓得消散了大半:“赶紧的,快起来!我陪你去医务室,搞什么嘛你……”
“怎么给摔成这样?!你要是困,就先别跑了,你这是想把自己弄死吗?”
王鄂年轻的脸上没有困意,只带着点儿失魂落魄的黯然:“我没事的,待会洗洗就好了。我就是不想拖大家后腿,每次训练我都是倒数……”太丢人了。
“这有什么的!咱们是炊事员,不打紧。倒数第一咋了?丢脸就丢脸呗!”他们是炊事员,体能差点儿就差点儿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年纪比较大的战士过来摸摸王鄂颤抖的肩膀:“你几点起来跑的?”
王鄂耷拉着脑袋。另外三人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,瞧不清楚王鄂的表情。
“我、我就提早了半个多小时,没比你们早醒多久。”王鄂抬头,又是张笑脸:“副班长,我没事,你们放心吧!就是跑步时候不小心,走神摔了一跤。”
副班长看了眼表:“时间快到了,得赶去后厨做饭。小王,你先把自己拾掇干净,好好休息会儿,不用着急上工。”
“我这儿还有瓶白药,你抹抹。”
“谢谢副班长。”王鄂笑着接过药瓶子,咧嘴笑得没心没肺:“就是点小伤,不抹药也没事。”
“你这混小子,伤在脸上留了疤,回头吓着姑娘,娶不着媳妇咋办?!”
房间里发出哄堂笑声?
白夏夏听着人似乎要出来了,左右瞅瞅,三两下窜上平房顶。
猫揣起小爪,微胖的毛绒身子蜷缩起来,继续竖起耳朵偷听。
三个年轻战士前后出了宿舍,并排向后厨走去。他们说话声很低,白夏夏却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二明,小王这样跑下去,不会出事吧?这都跑半个月了吧?天天早起,还不好好休息,你看他满眼都是红血丝,黑眼圈很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