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宥不清楚邬铁与云浅兮之间的感情纠葛,他知晓二人是好友,但他对山贼实在没有好感,闻言微微蹙眉。
云浅兮将包袱背在肩头,对邬铁轻轻摇头:“我得回去,家里人还等着我,等哪天我实在憋闷得慌了,再去找你玩。”
云宥顺手从云浅兮肩头接过包袱,知晓他们还有话要讲,说道:“我去外面等你。”他现下实在无心应酬。
云浅兮点头。
邬铁目光始终放在云浅兮身上,心里忍不住想,云宥若是不来,他是不是真能将她带走。
可惜没有假如,有些事可能就差那么一步。
他凤目微垂,认真说道:“我在北边等你,你若不来……”他顿了顿,没有说下去,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发顶,低声道别,“走了,丫头。”
这声“丫头”让云浅兮的眼睛瞬间湿润了,这么些年她在邬铁的庇护下成长,邬铁对她总是有求必应,可他向她提的唯一一个要求,她却无法满足,世事难料,经此一别,不知有无重逢之日。
邬铁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一瞬,忽然不想走了,在他反悔前,他迅速转过身,背对云浅兮挥了挥手,跨上马背,策马离去。
宋翎看到云浅兮的肩膀在轻微抽动,三水上前宽慰她。
待云浅兮情绪平复下来,三水说道:“二小姐,回京路上万事小心,得闲之时我去京城看你。”
云浅兮红着眼眶嘱咐道:“练好功夫,我可不想听到你战死沙场的消息。”
三水咧嘴一笑:“放心吧!”
云浅兮将默好的《温病要略》交给薛神医,说道:“薛神医,这几日给您添麻烦了,这上面有几处不完善的地方,待我回去确认之后,重新誊抄好寄给您。”
薛神医像得了件宝贝,喜滋滋地翻看起来。
交代妥当,云浅兮看向宋翎,两人间隔着一段距离,宋翎凝望着她,温声说道:“浅兮,薛神医说我病情仍有反复,尚需留在这里调养,你先回京,待我好了定会回来找你。”
“找我就不必了,你好好养伤,陛下那边若是怪罪你擅自离京,我会请我爹向陛下禀明实情,你离京是为了救人,希望陛下能少些责罚。”云浅兮平静说道,“至于我们,就此别过,后会无期。”
宋翎眼睫微颤,垂下眸,唇畔牵出一丝落寞的笑。
……
云浅兮与云宥马不停蹄行了两日,这日天黑前到了叙州一个名为灵堰的小镇,二人决定找个客栈歇一晚再走。
这两日云浅兮心里不甚踏实,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她索性起身推开窗户,见外间月色正好,便下楼找小二要了壶酒回房,拎着酒壶颈上系着的麻绳,从窗口飞身上了屋顶。
屋顶已经有人在了,云宥一袭青衫,斜卧在屋脊上,手里晃着个白瓷酒瓶,似已见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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