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起身走到她近前,嘴角微扬,问道:“饿不饿,给你弄点吃的?”
有些人就是这样,即使许久未见,即使时移世易,也并不觉得生疏。
云浅兮摇了摇头,说道:“邬铁,你可知三水葬在何处?我想去看看他。”
邬铁面色变得沉重起来,擎苍寨覆灭不久,他找到被招降至控鹤军中私交甚好的兄弟,打探过当晚的情形,说道:“朝廷撤兵之后,我回来过一次,那晚被诛杀的兄弟都集中埋在了后山,三水……想必也在,我已经祭拜过了,那地方你还是不去的好。”
云浅兮眼神黯了几分,说道:“我得去,三水若知晓我回来却不去看他,必会埋怨。”
邬铁叹了口气,说道:“好,天再亮些我带你去。”他犹豫片刻,问道,“你之后有什么打算?”
云浅兮面上有些迷惘,喃喃说道:“能有什么打算,自然是回家里待着。”
“可宋翎在京城。”邬铁一针见血地指出。
云浅兮已心如死灰,听见这个名字只动了动眼皮,面上淡淡地说:“他贵为王爷,政务繁忙,我一个小吏之女,不值得他在我身上花费心思,躲躲便是。”
邬铁眸中闪过一丝狠戾,说道:“这事不算完,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。”
云浅兮张了张嘴,垂下睫来,终是什么也没说。
邬铁看着她,忽而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,认真问道:“那你可愿跟我走?”
云浅兮惊讶地抬眸,邬铁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柔和,他郑重说道:“云朵,以前是我太心急,总是逼你给我一个答复,殊不知将你越推越远,这次我不逼你,若你愿意,我可以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,过你向往的悠闲生活,保你一生喜乐,护你一世周全。”
这样的承诺若说云浅兮心里没有丝毫触动是不可能的,邬铁在她面前收起了所有锋芒,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,这一年多他变得愈发稳重了。
可惜人的爱慕之心偏偏不受自己控制,她唇角牵起一丝歉意的笑。
然而未等她回绝,邬铁又说:“你不必急着回答,我有的是时日等。”
云浅兮垂眸,心有不忍,拒绝的话咽进肚里。
邬铁注视她良久,有一瞬几乎要控制不住拥她入怀,不管不顾地带她走。
可他终究忍住了。
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,抬头看了眼日头,说道:“走吧,我带你去见三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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