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想到了用凉水,只是天气寒冷,泡了凉水免不得会病上一场,她心里有些不忍,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云朵没惊动院里其他人,她很快将木桶里盛满了水,然后扶起顾怀衍向屏风后面走去。
隔着薄薄的布料,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有些灼人。
顾怀衍连着衣物整个浸到凉水里,刺骨的寒意惹得他皱了皱眉,不多时他神色舒缓下来,眸里的灼热气息散去,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明。
云朵扒着桶沿紧张地看着他,见药效散去她心中稍安,同时有些诧异这迷情散的药效似乎不如传闻中那般强劲。
她说:“刚离开云上便出了这事儿,明日我一定找张若兰讨个说法,实在不行我再将你从军师那处要回来。”
顾怀衍耳根还留有些许残红,闻言轻声说道:“多谢,云朵。”
他的声音温润似流水,轻轻敲击着云朵的心弦,眼如碧波深潭,轻易便能使人沦陷,裸露的肌肤细腻如美瓷,在水波中泛着迷人的光彩,平日高高束起的黑发披散在肩头,发出绸缎般柔和的光泽。
云朵脸上又是一热,慌乱地摆了摆手。
顾怀衍既无大碍,她再待在这里显然不合适,她从衣箱里取出他留下的月白长衫供他替换,没想到这件衣服当真起了作用。
她的眼风扫过箱底,恍然记起自己曾在箱底留过一张字条,那是她给顾怀衍的回话。当日一时情切,写下回话方觉心安,时日一长她倒给忘了,如今字条不见踪影,想来是被他收走了。
云朵心里有些忐忑,那张字条与其说是写给顾怀衍的,不如说是给自己留的念想,她并未妄想他还能回来,所以也没指望他能瞧见。
不过……他若能知晓她的心意,她也少了份遗憾。
云朵不动声色将长衫搭在屏风上,正准备离去,却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间杂着几声柔媚的女声。
云朵凝眉,张若兰居然追到云上了?这脸皮未免厚了些,别处倒也罢了,云上是她的地盘,想从她的地盘将人带走绝无可能。
她守在门后,屏住呼吸,准备在张若兰进来抢人时大干一场。
片刻后房门被人大力推开,然而门外站着的除了张若兰和赵虎,还有一个云朵意想不到的人——邬铁。
云朵愣了愣,满脸惊疑之色:“邬铁?你怎么来了?”
张若兰见了云朵,目光在她身上一扫,亦是变了脸色,似乎有什么事和她预想的不一样。
邬铁铁青着一张脸,眼里盛满寒凉之气,问道:“这么晚了,你在顾怀衍房里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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