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裴问余抓住池砚的手时,他沸腾着满身的恐惧,阴沉着脸要把池砚从田壮壮身上抢过来,但不知内情的田壮壮又怂又急地丢下一句‘你干什么啊’,下一秒,他就伙同代驾司机,合力把池砚抗上了一台大奔。
扬长而去。
裴问余拢着掌心还没来得及散去的余温,思忖片刻,最后沉着脸,转身重新走回十八小酒馆。
池砚被紧急送进医院后,一通折腾下来,已经接近凌晨,他实在没精力跑上跑下了,于是就近在医生给他准备的临时床位上,睡了一宿。
第二天清早,池砚让人推着进了住院部的病房。壮壮嫌三人间人多嘈杂,于是,财大气粗地给他换了一间单人VIP,不算工伤,走他的私账。池砚没跟壮壮客气,接受得心安理得。
池砚换了病房后,头一觉睡得并不安稳,半个小时就醒了——他浑身好像被几根大锤轮流抡着,没有一块肌肉是安稳地躺在它们该待的地方,尤其是背部,一趟平就酸疼难捱,所以池砚只能微侧着,但是侧久了又胳膊麻。
几番下来,池砚干脆放弃挣扎,他自暴自弃地吊着精神,瞪圆眼睛等医生来。
池砚的病没这么严重,至少没表现得这么严重。他的主治医生拿着一摞检查报告,轻描淡写地对池砚说:“胃出血,不严重。”
壮壮像一位低龄的监护人,用手比划着,“他昨天晚上吐血了!这么一大口啊,还不严重?”
“嗯,还好。”医生把检查报告递给池砚,说:“胃的出血面积不大,那一口主要还是因为最近天气干燥,再加上突然情绪激动,几重夹击下,毛细血管破裂,混合着胃里的血就吐了出来,看着凶险,其实问题不大,不必担心。”
壮壮:“突然情绪激动?”
池砚闭着嘴,有意避开田壮壮的话头,低头看着各种检查报告。他看着严肃认真,但除了最后的总结,其他基本一个没看懂。不过,这个架势顺利把壮壮唬住了,病房里瞬间安如鸡。
主治医生是个和蔼的老头,他看着池砚的模样,以为年轻人在忧心自己的身体,很是欣慰,忍不住开口又说了两句: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是仗着自己身体好,使劲霍霍,霍霍到最后,还不是得住进来睡两天。知道愁是好事,身体没到最遭的一步,戒烟戒酒戒夜宵,慢慢就能养回来,啊……躺着吧。”
话说到最后,池砚摆着一张找不着北的表情,被手劲大到离谱的老头不由分说地摁回了床上。
在医院住着的前两天,池砚滴水不能进,更别说饭了,每天除了基本的治疗药物,其余的只能挂营养液补充体力,直到消炎止血。
推了所有的应酬和安排满档的工作,突然闲了下来,池砚略感不适,再加上田壮壮每天两次准时报道,把池砚烦得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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