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问余一脚跨过地上的人,又很小心避开了血迹,干干净净地走到池砚跟前,可抬起手,却不知道放哪儿——他不敢抱池砚了。
怎么才一晚上没见,他们之间就隔了一条鸿沟呢?
谁挖出来的?
池砚才不管什么沟不沟,他通通看不见。池砚伸出手勾住裴问余的后颈,强势地把人贴在自己面前,直至对不起焦距,才狠狠的吻了下去,他觉得吻还不过瘾,于是磨着牙,把裴问余的唇要破了。
裴问余勉强把人分开,他舔干净唇角的血迹,一颗心不知怎么的‘噗通’一声落了回去,虽然还没落到原位,但实在了不少。
裴问余捧着池砚的脸,拇指轻轻摩挲着,一开口,说的话都是艰涩的,“池砚,我是不是让你害怕了?”
池砚听他这么说,脸上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,他埋头保住裴问余,闷着声说:“不,我担心你。”
裹着委屈的海潮,终于蜗行牛步地涨了起来,起起伏伏地没过裴问余的头顶。
雨越下越大,何梅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,始终不见人下来,最后终于耐心耗尽,跟陆文彬一起上了楼。
池砚知道何梅上来了,但他没有推开裴问余,并且,目光凛凛地迎着何梅。
何梅立在楼梯下,看着他们并肩站在一起,虽然连日的身心俱疲掩盖了少年人的丰神俊朗,但仔细一瞧,还是能吸引得人移不开眼球。
她难过地想。
都是很好的男孩子,为什么非得搞这些?
裴问余对于何梅是愧疚的——何梅对他很好,可他不仅戳了何梅的心,还不懈努力的在人心塞的路上添砖加瓦。
以至于现在,裴问余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面对何梅。相同的,何梅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裴问余。
两个人表面云淡风轻,暗地里却悄悄较着劲。
裴问余朝何梅微微点头,拘谨地说:“阿姨。”
何梅没有马上回应裴问余,她抬脚上楼,先往屋子里看了眼。
说实话,饶是何梅见过不少场面,也被惊了一跳,她第一反应就是报警。
好在现场唯一一位称得上局外人的陆文彬,理智尚存,他仔细观察了屋内的血迹,确定这种出血量不至于致人死亡,陆文彬倏地捏住何梅的手,说:“别紧张,这人没死。”
像是为了印证陆文彬的话,原本昏死的缪世良忽然呜鸣了一声。这声呜鸣带着扭曲的痛苦,在安静地环境里,显得十分惊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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