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事!你的那个什么……什么玩意儿,就是我死了的妈,一个远房的亲戚,都快九十岁了人了,非要来看看老太婆,都他妈死了有什么好看的,还来了一帮人,前呼后拥的像慈溪老佛爷微服私访。”
一句话让他说的七零八碎,费了劲才能明白话里的意思,裴问余说:“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哎哟。”缪世良不太好意思地一讪:“我忘了你外婆的墓在哪儿了,你带他们去。”
池砚:“……”
神经病。
裴问余擦头发的手顿了顿,抬眼问缪世良:“你不去?”
“就我这熊样,我怕老太婆见到我能诈尸。”缪世良挺有自知之明,损完自己他继续不阴不阳地说:“你妈好像跟老太婆路不远吧?你也顺道拐过去看看她,大年初一,都想着你呢。”
缪世良三言两语,一路火花带闪电,成功扎穿了亲侄子的心窝,裴问余的情绪都掩在毛巾下,抿着嘴一语不发。
以前只是听说,现在亲眼见识到,池砚真真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叹为观止——简直不是个东西。
缪世良洋洋得意,见裴问余不说话了,转而把话茬转向了池砚。
“唉,小余,怎么同学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,好歹我回来的时候能从外面带点好的招呼人家——我操,你给人家吃的这是啥玩意儿?”
池砚把盘里的最后一个饺子吃完,有礼有节地一颔首,说:“不用叔叔,我就是来给他送学习资料的。”
“哟,大过年的还这么用功啊?”缪世良话音一转,拍了拍池砚的肩:“那……这就走了,不留下来吃个午饭?”
那只手可太碍裴问余的眼了。
池砚赶在裴问余发作之前,不动声色地挪了个位置,礼礼貌貌地颔首,说:“不用了叔叔,我这就走。”
“那好。”缪世良说:“我不送你了。”
裴问余再也懒得搭理他这位脑子被蛀虫镂空的舅舅,拉着池砚往门口去,“走,我送你。”
外面下着雨夹雪,最低温度接近零,池砚走出楼道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,可裴问余湿着头发,只单单穿了一件套衣,雨雪打红了脸,可他还一个劲的往外冲,好似全然没有感觉。
“小余!”
裴问余也不是不知道冷,他刚刚在屋里一肚子肝火,情绪到达失控边缘,再多一年,丑态毕露。
还好现在让冷雨一浇,火灭了七七八八,池砚一喊他,他的神魂也瞬间归了位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你还怎么了?”池砚没好气的搓着他的头发,毫不意外搓出一把水:“冷不冷啊?”
裴问余的鼻子有些发痒,他微微皱了皱,瓮声说:“冷。”
“冷还不回去,当心把脑子冻傻了,变得跟你那个傻逼舅舅一样,我就不要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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