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护车里的医生看着这俩高中生又气又急:“啊什么啊!他监护人,他爸妈呢!手术要签字的,谁来给他签!?”
“哦哦!”付轮轮恍然,掏出池砚的手机,翻着通讯录,嘴里叨叨:“我找找。”
医生冲天了一个白眼。
付轮轮从头到尾翻了一遍,没翻到爸的,只有妈,于是,不明就里的付轮轮一个电话,直接把何梅炸出了被窝,连夜从B市开车赶回来。
深夜高速车少路通,何梅一路超速,终于在两个小时内赶到医院——她已经顾不上有多少超速罚单了。
当何梅赶到医院的时候,池砚刚被推进手术室,付轮轮正坐在门口,低着头接受警察叔叔的询问。
何梅毕竟是个久经商场的过来人,她很快稳住心神——没坏消息就是好消息。她拢了拢散乱的头发,镇静的走过去,说:“警察同志,我是伤者的监护人,工作太忙,疏于照顾,不好意思,耽误你们工作了。”
警察:“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,我们要回去进行下一步的工作。”
何梅点头,得体地送走了警察。
付轮轮等何梅回来,又向她复数了一遍刚刚跟警察说过的前因后果,何梅听完,心里大致有了数,她勉强笑着说:“同学,今天晚上辛苦你了,现在太晚了,你爸妈会担心,我让司机送你回去。”
这话说的付轮轮更加难受,他垂着的脑袋始终没有抬起来,左手抠着右手,恨不得抠出一个洞,支支吾吾地含着哭腔,愣是说不出一句整话。
他想道歉,可是害怕何梅的指责,他在家不敢忤逆自己的母亲,在外面不敢面对陌生人的愤怒,他窝囊了十多年,此刻更是恨不得有个地缝让自己钻。
能怎么办?付轮轮差点在手术室门口给何梅跪下。
“阿姨,我……”
何梅打完电话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,叹了一口气说:“车就在门口,我送你出去?”
“不用!”付轮轮吸着鼻涕,终于抬起了一点脑袋,指着手术室说:“池砚他……”
“没事……”何梅重复又说了一遍:“没事的。”
裴问余一大清早到了学校,校门甚至都没开,小保安揉着稀松的睡眼,给他开了门,打着哈欠拿出签到表让裴问余签名。
“这么早啊?”
裴问余惜字如金的‘嗯’了一个字。
他的右眼皮不知为何跳了一晚上,弄得他心神不宁,整夜没睡。
裴问余一个人绕着操场跑了五六圈,越跑心思越重,一种揪心的不安越来越浓,他撑着膝盖,喘着粗气,望了一眼不远处陆续结伴而来的同学,却始终没等到池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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