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改变的事物很快就会回到原有的轨迹。
只不过花和草生命本来就短暂,一旦被干预就完全没有恢复的余地而已。
“疯子。”
她冷漠地回应,想从溪水中出去——太冷了。
她一秒也不想多呆。
然而她的手刚碰到地面,面前一黑,男人将上衣脱下来扔到她的脸上,然后“扑通”一声,水花溅起来,是他跳入了这溪水之中。
“衣服,不洗干净吗?”
他水面之下的手将她的欲伸上去的手拉住,在她被蒙住的脸前沉迷似地欣赏她挣扎的模样。
他们衣服上的血迹迅速融到了水中,又随着水流走,看起来两人就像在一片血水中泡着,恐怖而诡异。
江雾终于扯开了他的衣服,想将它扔开,犹豫一下,还是将衣服扔到了岸边。
“你又心软了。”
男人突然掐住她的下巴,猛地凑近,江雾还没反应过来,就感觉有什么僵硬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唇上,看清面前的男人,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男人推开,但是水的阻力太大,根本推不远。
不过也正是这一推,她才发现贴在自己唇上的并不是男人的唇,而是他的手。
他用手附住她的唇,然后再将自己的唇贴近手背,在她惊慌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。
他突然又笑起来,拙劣的玩笑骗到了她,还将她骗得团团转。
多好笑。
江雾发誓现在不管男人做什么她都不会理他了。
她从水中上岸,风吹过来,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她面无表情地拧干衣角,衣服上的血还没洗干净,一股一股血水流到地上,等身上半干,她就迫不及待要远离。
她真的害怕,和他多待一秒,她都忍不住再来一次万箭穿身——即使她现在虚弱得连一把匕首都变不出来。
只是她还是小看了男人死缠烂的的能力。
她方一动脚,一只手便抓住了她的脚腕,然后就是熟悉的感觉。
僵硬,麻木,虚弱。
她的身体整个倒在了地上,是耗费了心神和力气才没让自己顺着他的力道掉回小溪里。
“衣服,”他已经从水中起来站到了她的面前,裤脚上满是往下流的水:“脱了。”
她没有情绪的眸子半抬起来,对上的却是男人没有着衣的上半身。
她慌忙别开了头。
男人这次却没笑。
因为他已经蹲了下来,面无表情地解她的衣服,那样的表情也让她认识到他这次并不是逗她,他是真的要解她的衣服。
她慌起来,疯了似的挣扎,推他,骂他,于是她的手又被老化,甚至比刚才更严重,只能呆呆地放在一旁。
他眼睛里什么也没有,目光随着手移动,一点没往别的地方停留,仿佛真的只是在解她的衣服而已。
最后她只能任由男人解开她的外衣、裤子,好歹把她的内衣留下了。
他拿着脱下来的衣服就走,她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,像是让脑子里的细胞全部死掉了一样。
不过多时,男人就拿着干净且被干燥了的衣服走过来,想为她套上的时候,又伸手碰到她的内衣和内裤,她一怔,却很快感觉身上湿水的衣服迅速变干,越是敏感的地方,越是对这种变化的认知感到清晰,特别是男人的目光还停在她身上。
江雾闭着眼睛,不再去想。
男人给她穿好衣服,从最开始满身是血到现在干干净净。
他甚至还不忘把她的头发也弄干了。
“你弄坏的那个小提琴,是我母亲送我的礼物。”他将她的衣服套上去,起身之时开了口,毫不在意的语气,像在说着什么小事:“唯一的礼物。”
这一句话,他加重了。
对于他来说,这已经是很难得的情绪。
江雾闭着的眼睛也隐隐发红了些。
也许是这句话的重量太重,却被他描述得轻飘飘,反而让那股愧疚更深了。
她本应该满是怒火地离开,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男人。
可最初的确是她的错。
她还没问清楚,就在心里给他定下了罪名。
也许真的全是她的错——她毁了那个小提琴,他母亲送给他的,所以他不遗余力地报复她。
越是这样想,她就越发愧疚,甚至完全淹没了心里那点仅有的厌恶。
也许他只是偏执了些,他最初完全没有对她展现出一点点的恶意。但是她将他推到了最恶的位置,直接将他定为恶魔。
她想开口说什么,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。
男人站了起来,“现在,我们才两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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