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如英看着京窈默认了,于是也点了点头。
晚饭后,京窈独自出门散步,乡村的夜晚宁静,其实她很喜欢。
可惜冬天没什么玩头,要是夏天的话她指不定还能抓一两只萤火虫回去给望月开开眼界呢。
走着走着,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,她想指不定是有人在说她坏话了。
京窈蓦地笑出来,然后拢了拢衣服,抬头去望冬日沉沉的夜空,暗得没有一丝缝隙。
她很久没有一个人待着了,在越南的时候是她这些年过过最安静的日子,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——她一向不承认自己是在发呆,她称呼这为冥想——那样的日子很适合她。
但估计不适合徐云深和徐温阳。
从各种角度来说,他们本就是不相配的。
京窈又走了两步,揉揉被风吹得冰冷的脸蛋,然后拿出手机,拨了一个从未打过的号码。
电话很快被接起,她率先唤道:“爸爸。”
另一头像是怔了两秒,然后用一种欣喜而思念的声音回应了她:“宁宁,怎么突然想起给爸爸打电话?”
京窈笑了笑:“想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就拨号码,不是很平常吗?”
那边忙说几个对,然后又道:“宁宁,上次的事,是爸爸做的不好,你……还在生气吗?”
京窈低下眸子,想起当年那个盛气凌人的男人,和如今这个连说半句话都要斟酌再叁的老人,怎么都无法重迭。
这是她的父亲,尽管她从没有认真的打量过他的样子。
徐云深说的没错,她的确是在逃避。
“不生气了,”京窈呼出一口气,脚尖踢走一块小石头,然后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说道:“爸,你和妈妈还好吗?”
“好着的、好着的,”徐翰清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,虽想要用更平静一点的态度面对女儿,但笑意如何都藏不住:“不过你妈妈刚做了心理治疗,现在睡了,要不我……”
京窈忙打断他:“没关系,让她睡吧。”
“好。”徐翰清斟酌了一会儿,还是选择告诉她:“宁宁,你妈妈现在愿意接受心理治疗了,而且我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,治过很多疑难杂症,而且她说你妈妈虽然病了很久,但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康复,再过不久,她就能痊愈了。”
京窈静静地听完,没有作声。
徐翰清接着说道:“我们知道,这个家给你带来了太多的不愉快,但是宁宁……再给爸爸妈妈一个机会好吗?”
京窈不置可否,过了许久,才轻声道:“妈能好起来,我很开心。爸,您早些休息吧。”
电话挂断了,徐翰清却握着手机没松开,心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,他想叫管家来,让人去贵州看看女儿是不是安好,却又怕上次一样触怒她。
想了很久,他都不知道到底该如何与女儿相处,似乎今晚这个电话,已经是他们父女间最平常,也是最温情的一次交流。
京窈慢慢走回成老伯家,在路口拐角处她看见徐云深就站在路灯下,橘黄色的灯光从上往下照,倒是显得他整个人温暖了些。
她走了过去,平静地开口:“我只问你一次,能不能告诉我,你费心费力,不惜得罪一众人也要来这个山神庙的原因是什么,别告诉只是普通的宝藏,那种东西你有可能感兴趣,但绝不会筹划这么久。”
徐云深笑了笑,眸光竟罕见地带了些执着,对她说道:“的确不一般,很多人一辈子都在寻找它,拥有它就等于拥有了未来。”
京窈凝着神,问:“是什么。”
徐云深表情平静,双唇一启:“奇迹。”
京窈的胸口起伏了一下,最终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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