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那句话轻得像叹息,风幸幸没听清,微微睁圆了眼睛,凑近他,喉咙里发出一声:“嗯?”
他却不答,回眸迎上她目光,正色道:“但后来我才明白,感情这种事不该等,更不该让别人去等。很抱歉让你猜了那么多年也没给你明确的表示,现在我说,想和你永远在一起,你愿意吗?”
爆炸性-的惊喜接踵而至,风幸幸简直招架不住。
她愣愣看着那枚纽扣,有种想立马狠扇自己两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春秋大梦的冲动。
应月哥一直都喜欢她?
想和她永远在一起?
她夜里辗转反侧幻想过的美好场景就在眼前!
有什么理由不答应?
“应月哥……”幸福来得太突然,她激动得声音都在抖,倒映心爱男孩的双眼蒙着水光,是高兴得快要哭出来的神色。
她张了张嘴,那句愿意就在唇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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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,南城医院独立病房,薄应雪守在床边,脸色比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还要惨白。
他死死盯着枕间酣睡的风幸幸,女人虚弱的呼吸就像悬在他心里的那根线,一起一伏随时让他崩溃。
已经过去整整24个小时。
从他亲眼目睹风幸幸倒在车下鲜血铺地,到固执跟着医生进急救室,再到漫长的抢救结束转站病房等待她苏醒,他的情绪已经撑到极限,随时崩溃。
上一次她为了和霍从淮退婚假装车祸失忆,这一次,他多希望她是为了惩罚他故意演的一出把戏。
医生和护士每隔半小时就进来查看情况,觉得情况怪异。
这次撞车看似凶猛,然而实际上伤得并不重,更何况根本没有伤到头部,病人怎么会昏迷这么久?
“不排除病人自己不愿意醒来的情况。”
“也许是车祸前发生过对她刺激太大的事。”
医生的猜测无疑是一把刀,刺进心口,带出来都是血淋淋的痛。
薄应雪倾身上前,伸手想要抚摸风幸幸额角,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刹,又克制地停下。
不愿意醒来?
是不想再看到他了,对吗?
眼波剧烈晃动间,是懊恼是愧疚是不知所措。
“不想再看到我?”他声音艰涩,却也坚定,“行啊,只要你醒过来,要我怎么样都行,要我滚也行,要我去死也行。”
他自嘲地笑一声,“反正这条命早在八年前就不再属于我……”
苟活了八年,从哥哥手里偷走曾经连奢望都不敢奢望的幸福,即使充满谎言和算计,即使比一刹烟火还短暂,也足够了。
“你醒过来。”他在她耳边不停地念,“换我去死,换我去死好不好?我去死……”
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,睡颜沉寂安然,像是陷进了什么甜腻的美梦。
他目不转睛看着她,过了好久,他听见细不可闻的一声——“应月哥……”
轻得几乎听不清的三个字,让他好哭又好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