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庄嵁他……”
“他怎么了?”
“昨天晚上……他开车……被一辆故意抢道的车逼到了最右车道……路边正好停了一辆大货车,没有开灯,也没有放警示牌……巧的就像安排好的一样……”
心口猛地一痛,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:“他人有事吗?”
陈辛觉低下了头。
她在陈辛觉长久的沉默中失了焦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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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同学,醒醒,你们下课了。”
右肩膀被人轻拍了两下,介舒从交叠的臂弯间抬起头,浓重的悲伤从睡梦中延续开来,她满眼的泪花随着意识的清醒变成了豆大的泪珠。她抽泣着循声望过去,是一张熟脸,她一定见过,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。
这女孩抱着电脑,左肩背着书包,似乎是想坐这个位置。再一看,讲台上陌生的老师正在调试多媒体设备,周围几乎坐满了人,整个穹顶回荡着喧闹的人声。
“同学,你没事吧?”女孩被她吓了一跳,赶忙拍她肩膀试图安慰。
介舒摇摇头,难以控制地流着泪,慌张地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湿润,可刚擦过去,源源不断的泪又涌了出来。
呜咽声很快惊扰了前后左右闲聊的学生,除却这莫名的悲伤,她渐渐开始觉得尴尬。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介舒连忙起身收拾胳膊下的讲义和电脑,让出了座位,泪水扑簌而下。
一路走到教室门口,介舒使劲想止住自己的眼泪,却渐渐感觉不对劲,放缓了脚步,又回头去看那个女孩,她正扭过身在椅背上翻书包,脸恰好朝向这里。
记忆翻涌,介舒骤然僵在了原地。
那女孩是关宜同。
广播里钢琴曲响起,教室内安静下来,讲台上的教授远远看见门口的女孩一动不动,便对着话筒提醒:“Here’s a seat.”
电流声刺耳,那英国口音更是悚人。
介舒目瞪口呆地看着关宜同的背影,在教授再次提醒、更多学生朝她看之前,推门而出。
熟悉的灰色地面,熟悉的黄色防滑指示牌,熟悉的网格防火门,熟悉的一楼大厅,熟悉的咖啡吧台……
眼前的走廊被拉长到无限远,介舒一一走过记忆中的教学楼陈设,脑中一片空白。
泪眼朦胧中,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讲义,是大学最后一年的课程材料。
之前发生的一切是梦吗?她怎么只觉得心如刀绞,胸口堵了一口气,根本没法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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