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不是……我……”
“看来你是不怕死?”介贯成揪着衣领猛然一掀,将人甩摁到铁桌上的生肉堆里,腰间的□□紧接着便被抵上那人的后脑。
“你不说,把你弄死了,我们照样能去问别人,你何必呢?”庄阜用手指弹掉刚才被溅到裤子上的一小颗碎猪肉。
“说了……你们……不也要……杀我么……”
庄阜笑道:“那倒也是,不过……你女儿挺可爱的,才刚满月吧?取名了么?不是我说啊,你做这亏心事儿,应该也搞到了不少钱吧?怎么卧室的灯坏了也不舍得换盏新的?要不……我让几个兄弟顺道帮忙换个灯?”
闻言,肉堆里的人突然开始发抖。
“你们……不要动……我家里人……”
“怕了?那你就把该说的交代了,大家都好收工,对不对?事情解决了,我们当然就不会再去打扰你老婆孩子,但要是没解决……那可就不一定了,你自己想清楚。”
时间悄然流逝,庄阜和介贯成默契地保持着沉默,等待猎物最后一道防线的崩溃。
良久,那人终于开口:“你们……不要食言……”
庄阜一边听他交代,一边起身走远了些。
枪声之后,庄阜走到介贯成旁边,依习惯给他递上手帕,开心道:“搞定,我找人来收拾,咱们吃宵夜去吧?烧烤还是砂锅?”
“不了,”介贯成擦掉脸上的血,大步跨过地上蔓延开来的那滩血水,一眼也不看那具断线木偶般滑落在地的尸体,“下次吧。”
“唉……也不是第一次干活了,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?难不成你还要回去给他烧纸?”
“没胃口而已,时间也不早了,明天再说吧。”
庄阜便收起笑容,抬手拍拍他肩膀:“好了……别想太多,省得做噩梦。”
介贯成点头,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往外走,卷帘门外幽蓝夜色宁静,空气清明,将炽烈红光与腥臭气味一道隔绝在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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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四点,未开灯的房间里,介舒抱着胳膊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,长发胡乱地粘在脸上,生命体征仅余游丝般的呼吸。有没有不那么痛苦的死法?最好干干脆脆,瞬间就能结束,不需要挣扎,没有后悔的余地。只是地点不能选在这里,不然会给别人添麻烦,到死还要被人说闲话。那么,在哪里死会好一点?
想到这里,她眼眶里的水又开始源源不绝地顺着刚刚干涸的泪痕向下淌,但她确定不是因为悲伤,她只是觉得很累,累到什么都不想去管,只想一切都赶紧结束。
因为,她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。
此刻,她莫名回想起自己对俞庄嵁讲过的那话,什么忘记过去重新开始……什么往前看不要回头看……什么他现在看起来过得还不错……
“怎么可能呢……”她记得俞庄嵁那天晚上这样讲。语气是……那么绝望,听的人都觉得痛苦。对啊,怎么可能走出去呢?她自己都一直在迷宫里打转,现在好了,她发现这座迷宫压根没有出口。
她又想起小时候有个书法老师教他们俩写过一句话——“凡五谷种子,浥郁则不生;生者亦寻死。”对了,那老师当时还意有所指地解释说:“要是环境恶劣,这人啊,就会变坏……”
当时她年纪太小,哪里听得懂这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