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我躺下来准备睡了,太累了。”
“哦,那行,那明早……”
她立即接话:“我自己打车去,俞叔你早上多睡会儿吧,不用接我。”
“好的,那你有变化提前告诉我,好好睡吧。”
“嗯,好的,晚安。”
挂了电话,介舒只觉得更下不来台,喃喃道:“什么嘛……还特意去跑一趟……也不嫌麻烦……”
等了良久楼下才有开门声,介舒缩在窗边,看着俞叔照例把庄嵁送进了大门,站在楼底下抬着头等了一阵才离开,这就意味着楼上庄嵁房间的灯已经亮了。
下层安全!
介舒在心底咆哮一声,翻滚着正想爬上大床,楼板却突然有脚步震动,且这动静愈来愈近,反常到她很难不怀疑这家门进了贼。惊惶中她转了方向,抱着为了应对突发状况而提前理好的背包飞快躲进了衣柜。
透过衣柜门缝,她摸黑看见庄嵁快步冲到床边打开台灯,待到屋内有了亮光时似乎才舒了一口气,坐在床沿背对她静坐着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过了一会儿,他掀开被子一角,小心翼翼地躺下,又盖上被子,朝天躺了一会儿。接着,介舒就像被雷劈中一般,在衣柜里化作了滚烫的焦炭。
只见庄嵁侧过身体,一点点将鼻息埋进枕头里,贪婪而深刻地呼吸着——就像捧着个氧气罐子。
令介舒内心震动的外围事实是……这虽然名义上是一间客房,但准确说起来……
是只招待她一个人的客房。
第三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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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橙色的温暖底光之下,斑斓灯条沿着木质天花板星光闪烁,半露天的俱乐部在夏日巴厘岛或许颇有气氛,但在极端阴冷的此时此地未免有些令人心寒——矗在吧台桌边的柱状火炉尽管在努力燃焰发热,仍挡不住腥咸海风所刮来的凉意。
介舒在高脚凳上咬牙控制着自己打冷颤的频率,将脖子缩在衣领里环视四周,并不惊讶地意识到:周围三两聚集的人群似乎和她的生理体征全然不同,方圆几里之内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冷,隔壁的黑人女孩短裤下面露出一截长腿,手里还握着冰杯。
她看了一眼隔壁桌面上排成两列的冰扎啤,胃也跟着猛然一缩,双手握上摆在自己面前的热红酒杯,没忍住又打了个冷噤,还伴随着一声喷嚏。如此难受的体感之下,强烈的油炸气味又钻进了她的鼻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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